煌煌的火焰照亮脚下的小径,起伏的石砖地面,阴影与亮处并存。
周围平民区的房屋底端,木楔子打入砖石之中。本地居民灵巧的手艺,构筑出木屋。田字形的窗户上,盖着廉价的朦胧晶体。
在木屋与木屋之间围拢出的巷道中穿行,行径的道路上。简笔的眼睛,雕在块状的灰色砖块上。
殷九小心的避免踩到这个眼睛图案,迈步而过。殷九知道这块石头,这块石头的出现,预示着自己离目标已经不远。
在跨步而过这石块的刹那间,殷九感觉电流穿过骨髓,窜入头脑之中。这是分开地界用的石头,界定着神秘与寻常之间的距离。
这距离是那样的近,短于手心手背的距离,只要轻轻迈步就能跨过。但这距离又是那般的遥远,远到即使周围的常人一生在附近所活,也不曾窥见。
不同于以往见到的普通木屋。这石头之后的木屋是黑暗的。木屋那田字形的窗户,朦胧的晶体中,没有透出任何光芒,就像是失去魂灵的躯体,只剩下死去的身躯,徒劳的睁大再也不会有光透出的眼睛。
殷九漫长的行走停止了。眼前的广场常人无法看见,即使近在咫尺,即使深切的注视也无法看到。这里是沧澜城的东南角,眼前是由巨大方形石砖所铺就的广场。
广场中央。
层层的台阶往上建成耸起的正方形平台。四个顶点处树立方形的巨柱,巨柱之上,漆黑的斗拱层层叠叠将深红色梁坊高举,而巨柱之间则是一片亮银色飘动不定的烟雾。
在屋脊上暗银色的光芒向上直直破入乌云,乌云被扯开,可以清晰的看见乌云后面的部分星辰。这是唯一可以在黑夜里看见星辰的地方,乌云可以遮盖太阳,但无法遮盖这里。
这里的历史甚至还长过这里国家的历史。这里象征着一种伟力,凌驾于常人之上的力量。知晓这里的人莫不对此讳莫如深。
广场的周遭有着数目惊人的怪形。怪形们将方砖占据,或爬伏着,或跪拜着,朝着广场的中央,献上深深的敬意。它们的身上,积满了漫长的岁月化作的尘粉,甚至那些最为古老的,已经成为静止不动的灰白塑像。
广场西侧,银色的沙漏伫立。其内装的却不是沙子,而是赤红的叶片,叶片宽大,边缘光滑合拢,片片落下,已经在底部积了厚厚一层,未落下的不到总数的四分之一。
殷九长久的望着这景色,星辰倒影在他的眼中,勾勒出亮色。贪婪的渴求,好奇的凝望。这景色对于殷九来讲也是难得一见。
终于殷九回过神来,深吸了口气,紧了紧自己的衣服,像是驱散不曾有过的困意,蹑手蹑脚向前走去。就像是在昏暗中接近凶猛的沉睡中的野兽,小心翼翼,胆战心惊,心中敲着鼓点,恐惧在心中来回冲撞近似于狂喜。
殷九小心的穿过怪形,满怀敬意与畏惧。这些都是舍弃了人形的大贤们。拥有强大无比的力量。舍弃自己为人的脆弱本质的贤者们,在获得超出常人力量的同时,也失去了常人的模样。一如猎杀邪恶的,也将逐渐变成邪恶的一部分。不管是否愿意,都不能阻挡。
数位大贤的视线转来,沉默注视着这位远来之人。
其中一位,是身披残破灰袍的老年男子,头上结满尘埃,纯白气息裹在体外。身形瘦小,脖子粗短,秃顶。身披垂落地面的残破大黑色袍子。但是长袍下露出的却是一对反曲的蹄足。
另一位大贤佩戴着沉重背甲,爬伏于地的大贤,蛇状的头颅伸出,双眼呈现白色。蛇状头颅转来,蛇面上三角形的鳞甲干枯翘起,露出下面充满褶皱的皮肤,分叉细长的舌头吞吐着,长久的注视着殷九。
在殷九将要路过它时开口道。
“我认得你的气味,那是十年前的冬天,寒冷的日子。”
“那些雪花飘零而下,比我的鳞片还要宽大。”
“而你,不知名的猎人,就在那一日,冒着风雪来到了这里。”
“你进入了那个地方。那个我不敢直接说出名字的地方。”
“而后我听闻西方的沙漏开始落下。”
“请告诉我。”
“这次前来的你是完成了那个大人交付你的任务了吗?”
殷九看着这位大贤。莫名的搭话让殷九有些诧异,殷九确信自己对于这大贤没有任何印象,况且问的这话语是禁忌,便道。“您知道这个问题我不会回答。”
蛇面发出了嘶嘶地响声。竖目中流转着异色,蛇状头颅朝向殷九,四肢支起沉重背甲。连接地面的灰白岩石裂开,咔嚓作响,道。
“令人惊叹,那位大人所见的人,在我所经历的时间中,仅有你一人。”
“我也同样相信,在这沧澜国成立而来的漫长岁月中,也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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