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淮离开第九日，京中的肃杀也落入尾声。
夜色刚刚笼罩居兴殿，祁柏就出现在了角落的黑暗里。
“君上，这是这次清理的名册，算上暗线和江湖势力一共七百八十三人，目前除了二十个重要的关键线人，其他均已处决。”
“做得不错。”
我仔细的翻看名册，上面有不少人是成德女帝当年在时提拔上来的，到了如今，已经是颇有权势的朝臣了。
“那二十个人里面为首的是谁？”
“名叫石安，现下关押在京郊的院子里。”
石安，我心里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想从记忆里搜寻出跟这个人有关的任何印象，然而始终一无所获。
不知道蒋太傅葫芦里卖得什么药，竟然会选择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人。
“有查到陈晋荣的下落吗？”
石安一直低垂的头微微上抬，像是想要看我一眼，大约觉得于规矩不合，又很快重新垂了下去。
“陈公子。”
夜虽未深，但宫中戒严人人自危，做事比平日里更为小心谨慎，走路都跟猫似的，尽量不发出一丝杂音。
如今居兴殿中就我跟他两个人，更是静谧到仿佛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我好似听见他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努力平复呼吸继续言道：“石安交代，余为东去蒋太傅面前告了密信后，他便接到了杀陈晋荣的手令。”
我放在案桌上的手指蜷缩起来：“然后呢？”
祁柏将头垂得更低，接下来要说的话犹如千斤重担压弯了他的脊椎，只有低到尘埃里，才能将最重要的一句话说完。
我听见我的声音开始颤抖：“陈晋荣察觉到危险，然后逃脱了，是吗？”
我一脸期翼的看着他，然而祁柏接下来的话，无情的击穿了我荒唐的幻想。
“石安以蒋太傅另有手令为由，邀了陈公子去府上赴宴，两人相商正事后，石安留了陈公子饮酒，说是给谢远春祭司。”
陈晋荣作为谢远春昔日好友，又与石安同为蒋太傅的手下，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三两杯下肚，毒一点点深入骨髓，等陈晋荣发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上一秒他才刚伸手用袖子抹掉嘴角和鼻子里流出来的血，下一秒耳朵和眼睛又开始流血。
石安退出三步远，笑着对他拱手道：“陈大人真是好福气，这是外邦来的桃花七日散，人死的时候，可是一点痛苦都感受不到，宛如睡了一场觉而已。”
石安看着他一点点的倒下去，血流了满地，像是冬天雪地里被风从枝头吹散的梅花，带着鲜艳而明亮的热烈。
“这样的死法，也算是便宜你了。”
石安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蒋庆怀死的时候，可是被大火烧死的，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你可当真是没看见蒋太傅当年知道这个消息时的脸色，那才叫精彩。”
他啧啧两声，对着陈晋荣露出鄙夷之色：“你这样下作之人的尸体，就是让我找人丢到乱葬岗，我也嫌弃脏了手。”
“后来呢？”
第289章 风云多变[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