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柏的声音戈然而止。
乌沉香烧断的响声好像是大军出征时的鼓声，叫人震耳欲聋，我急切而又愤怒的追问道：“陈晋荣到底怎么样了？”
祁柏摇摇头：“石安没有再交代了。”
“给朕用刑，就是把他弄死了，也得先给朕把陈晋荣的下落审出来。”
“君上，没用了。”
祁柏终于抬起头与我对视。
“石安在交代这些前就自己服了药，药效已经发作，如今四肢和舌头都废了，眼下跟个活死人没什么两样。”
心头有什么东西重重的坠落，我仍不肯放弃的追问道：“其他人呢？”
京城这么大，我不信蒋太傅就真的会只有一个石安，更不相信石安就没有别的心腹，一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的。
“蒋太傅似乎已经料到了这一步，现在留在京中的人，均以石安马首是瞻，但石安这个人疑心重，有什么事情全都不肯直接交代给下面的人。”
“石安的府邸，地牢，各处江湖势力的居所和囚牢全都查遍了，没有陈公子的身影。”
祁柏说得越细致，我的心越下沉几分。
偌大一个京城，就差被翻个底朝天了，怎么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一个人怎么会消失得这么彻底。
眼泪顺着脸颊无声无息的落下来，连日来煎熬着的一根弦在此刻彻底绷断。
我默了片刻，声音哽咽道：“除了石安，其他人一律交给刑部。通知冉蝶回京，不用再查了。你的人暂行隐匿，等冉蝶回来再说。”
祁柏眼眶通红，低声道：“是。”
天刚亮，我便让暗探把石安单独送到了凌礼红府上，不管是怎么样的结果，我都得给她一个交代。
“人呢？”
“他人呢？”
凌礼红手里拿着马鞭，一遍又一遍的抽着摊在地上不能动弹的石安。
石安吃痛却并不求饶，却只是低声的呜咽着，也不抬头看她，仿佛这种痛是来自于身体的自然反应，而非心智上对她的屈服。
凌礼红见状越发急躁起来，手里的鞭子扬起又落下，一下比一下狠。外衣翻开，里头就被打得皮开肉绽。
石安渐渐有些吃不消，眼珠开始浑浊，就在这时，凌礼红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往上一提，凑近他继续逼问道：“你把他的尸体藏在哪里了？”
石安听见尸体两个字，像是被勾起了什么愉快的回忆，一直在留着血水的嘴角微微上扬，眼光朝着凌礼红的面颊扫过，嘲讽和挑衅意味十足。
凌礼红神色更为盛怒，手里一下子就松开他，拿着马鞭再次狠狠抽打。
可石安受不住鞭打，渐渐没了声息，最后，眼神彻底涣散了。
凌礼红停下来的时候，石安身子都僵硬了，她精疲力尽的瘫坐在地上，看着远方的天空，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串，大颗大颗的砸落在地上。
她的毕生所爱，她的救命恩人，她孩子的父亲，就这样在凶手的死亡下，彻底消失不见。
她如何能甘心，如何能不怨恨，又如何能放过那些人。
这是君上的交代，君上的结果，不是她的。
第289章 风云多变[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