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往一行人漫来。
苏凛刚道一声“小心”，却见绛雾绕开他四人并灵秀，将其余偷猎者团团笼罩。偷猎者惊恐地望向四周，还未出声，忽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叶??几人正惊异，又见灵秀蹲在身前，鼻中呼出一阵清风，雾气便被吹散了。
一阵轻盈的铃声自林间传出，深林处似有一抹鲜红，正款款朝几人走来。几人拿出武器，警惕地看向灌木林。
身影愈走愈近，渐渐显露出一个女子的模样。女子约十八九岁年纪，身形修长，赤色薄裙如石榴般红艳，一双裸足款款踩过林地，踝上系的铃铛一步一响；她容貌?i丽绝美，面容宛若天工巧手以最纯净的美玉雕琢而成，又以远山为眉、星夜为眼、榴花为唇，整张脸却未有任何神情，仿佛无悲无喜；乌黑的长发直垂腰际，耳?簪着一朵饱满的白花，像是玉兰。
待看清了她容貌，林决率先收起玉尺，微笑道：“花暝姑娘。”
叶??三人皆是一惊，只灵秀懒懒蹲在地上，豹尾来回轻晃。苏凛紧紧盯着红裙女子，手仍按住剑柄，不敢放松。
林决道：“苏凛，花暝姑娘不是敌人。”
苏凛松开剑柄，对来人道：“原来是故友么？”
红裙女子在五丈外停住，开口道：“你叫苏凛。”声音同样空灵动听，却无半分情态。
“你认识我？”
花暝不答他，兀自道：“你受伤了。”
苏凛不解，身旁的灵秀却咕噜一声，眼神转向一边，似对这训斥有愧。
“你又忘了我的话么？为何几度接近人类？”
灵秀低头舔了舔豹爪粉色的肉掌，又拿爪子挠了挠脸，喉中发出不在意的呼呼声。
苏凛三人不明就里地听着，不敢随意开口。林决道：“花暝姑娘所来何事？”
“你所来何事？”花暝反问。
“为病人寻药。”
“寻过药即便离开，不可多停留。”
“自然。”
灵秀不满地咕噜一声，往林决腰间蹭了蹭。花暝看她一眼，又道：“灵秀初长，为何令她涉险？”
林决低头道：“是我保护不周。”
她斜眼看着躺地的偷猎者，双目一凛，地面便陡然长出无数藤蔓，将那十几人尽数卷在空中；再一眼，藤蔓便脱离土地，根系飞快地缠绕在她腕间。
林决忙道：“花暝姑娘，这些人原是我们要带下山的，还望莫伤他们性命！”
花暝冷声道：“交给你们，我信不过。灵秀，随我下山，把这些人扔出去。”
江雪尧道：“此处乃安国国境，他们是定国人，越界偷猎理应交由安国官府治罪，花暝姑娘莫送错了。”
“安国国境？”花暝道，“人类身在山外，倒将山内划为私有么？”
“以山河分地界，自古有之。”
“贪得无厌，亦自古有之。”花暝转目看向灵秀，“还不走？”
灵秀终于起身，慢悠悠地朝她踱步。林决还未说话，苏凛先道：“灵秀！”
灵秀欢叫一声，扑身回来，绕着几人蹭过一圈，晃了晃豹尾，眼眸闪闪发亮。花暝立在数丈外冷冷注视着几人，不发一言。
苏凛问：“原来灵秀是这位姑娘的异兽么？”
花暝清冷道：“她不属于我，更不属于你们。”
苏凛横眉道：“既然如此，姑娘为何罔顾她的意愿？”
“她原应守在山林，如今已与人世纠缠太多。”她斜眼觑着苏凛，似带了冷冷的讥讽，“我以为至少你会明白。”
苏凛一怔：“什么？”
花暝却不答他，只看着灵秀。林决从药箱取出纸笔写了几句话，放进一支信筒交给灵秀含着，道：“把这个给李伯，他会与官府交涉的。”
灵秀点点头，又蹭蹭他的手掌，尾尖扫过他颈项，依依不舍地看着他。林决抚摩着她的脑袋，温声道：“去罢。”
灵秀这才后退两步，转身奔向花暝。花暝便往来时的树林移步，腕上藤蔓仍连着被卷在半空的偷猎者，只是离她们远远的，似乎怕气息污了自己。
待再看不见她们的身影，叶??终于道：“这花暝姑娘是何人？”
林决道：“或许是此间山神罢。”
苏凛笑道：“这说法倒很新奇，除了河汉，这世间居然还有别的神?么？”
安国有一古老传说，夜空的河汉是位洞察一切的神?，以阅览逝者灵魂的记忆为乐，并随心排列世人的相遇别离，安国天灯节便是由此传说演变而来。除此之外，亦再未有其他神?传说。
林决道：“我少时曾在山中见过花暝两次，方才再见，模样竟未发生变化，与古书记载的绛树山神很是相似。”
江雪尧恍然道：“原来她就是你曾与我提过的绛树山神么？难怪如此熟悉。”又沉思道：“想不到泉州虽偏远，竟还有这等奇异，我在清都从未听过。”
林决低笑道：“泉州背靠群山，自然要诌些传说故事来，方劝得人不敢进山。我不过见花暝姑娘来历神秘，胡乱按上去而已，可不必深信。”
叶??问道：“这绛树山神有何传说？”
他便道：“传闻上古时期，东、南、西、北群山皆有神异镇守，南、北为异兽族群，东、西为山神。绛树便是西重山山神，掌管草木，知晓山间一切动静。而今南北两山荒颓，若她真是山神，想来也兼理此处罢。”
几人皆叹。他笑道：“只是本地传说，你们权且当作故事听便好。”
第二十一章 迷花已暝[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