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他便问道：“那人说了些什么，如何就把她气着了？”
伙计笑道：“还不就是些下流话，说姑娘声音好听，让给他单独唱曲儿，还定要揭下她面具看看——容貌倒没瞧见，反被泼了一脸茶水！姑娘走后，那汉子也跟了出去，不知现今如何了。”
叶??恰跟上来，听了这话便十分不悦，那店伙计又道：“这空音姑娘也太随性了些，不过是三两句玩笑，生什么气呢！”
她目露不悦，刚要开口驳他，苏凛已敛了笑容道：“你这话是何道理？姑娘被欺负了，生气原是应当，那人如此劣行，在你眼中竟只是玩笑么？”
见他二人不悦，店伙计忙赔笑道：“客官哪里话，小人不过随口一说，算不得数。要说这也不全怪那汉子，若不是空音姑娘穿得好看……”
“哦，这倒又是姑娘的错了。”苏凛冷笑道。
“哎呀客官，您这可真是……”
叶??听得实在厌烦，对苏凛道：“这地方不干净，我们换间客栈罢。”
“好。”他对她展颜一笑，又冷言转向店伙计，“请退房罢。”
“哎客官，消消火，我不说了还不成么？”
苏凛沉声道：“退房。”
店伙计又纠缠片时，见留不住两人，忽然转了态度，冷言冷语地结起账来。苏凛听了数目，道：“我怎么算着，你这多了二百钱呢？”
“客官怕是算错了，账目上写得清清楚楚。”
他当然已经扫视过了账单，冷笑道：“我与她才住一日，如何算了三日的费用？”
“本店有规矩，未满三日退房，皆按三日算。”
“你这是什么规矩，我住店时为何没听过？且安国律法，哪一条允许店家如此行为？”
“规矩就是规矩，说这么多做什么？客官赶紧结了账走人，别耽误小店做生意。”店伙计不耐烦道，“不过二百钱，在这吵闹半天！”
他冷声道：“如此规矩，莫说二百钱，便是两三钱，我亦要与你分辨清楚！”
店伙计沉下脸道：“客官执意胡闹，就莫怪本店不客气了！”说着便拉响柜台旁的铜铃，不多时便有五六个大汉从内堂走出，将两人团团围住。这些汉子都是三十岁上下，长得虎背熊腰，目露凶光，气势慑人。
叶??本就心烦，听了店伙计言语更为气恼，只因苏凛先她出声才未发作，如今见这局势，心中一惊，暗暗做了准备。因白日去柳刀馆匆忙，他二人的剑皆留在了房里，未佩戴在身，这几个汉子又如此蛮横，免不得缠斗一番了。
“客官安心结账倒也罢了，若还要纠缠——”店伙计一面说，一面朝几人使眼色，几个汉子便摩拳擦掌道：“客官，请结账！”
她迟疑地看了苏凛一眼，只见他仰头大笑几声，沉下脸道：“欺客的店我见过不少，还未见过如此厚颜的，果然够强盗。”
为首的汉子大喝一声，拳风挥来，苏凛一把接住对方的手腕，反手拧转，将他整个人摔在地上。其余人一齐冲来，他上前一步，利落地翻身还击，几名壮汉联手竟招架不住他拳脚，一时桌椅乱掀，吃痛声四起。
一人见叶??只蹙眉看着，并未出手，便趁乱绕至她身后，欲制伏她以要挟苏凛。她却似早有防备，脚尖一转，微微侧身躲开拳掌，右手接住那人手腕，左肘顺势往他腰上一撞，一阵强烈的刺痛便由经脉传遍了他全身。
那人大惊后退，手腕却被她钳制着无法抽回，只好胡乱挥抓；叶??轻巧地旋身避让，将他往自己方向一带，随即松了他手腕，两指向前点在他胸口，对方瞬间浑身绵软，捂胸仰倒在地。
叶??轻旋足尖退步，与苏凛贴背相守，他回眸笑道：“好轻灵的身法。”她抿嘴一笑，又认真防守了。
他二人联手对敌，不多时便将这几个汉子尽数打倒在地，店内一片狼藉。店伙计忙道：“两位英雄，停手！快停手！”
苏凛拍拍手，笑道：“这账目，重新算也不算？”
“算，算！”店伙计忙道，说着又赶紧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赔笑道，“不，不算账了，客官无需结账，直走便是！”
他手肘撑着柜台，倾身笑道：“我们也并非不讲道理之人，这账还是要结的，只是你这店的规矩恐怕得改改。”
“是是，客官说得对，改。”
苏凛便付了账，趁店伙计找零，又道：“若下次我再看见你们如此规矩——”
“不敢，一定改，一定改。”
待结清了账目，他与叶??一道取过行李，牵着马离开客栈。她此前一直紧绷着神经，这时才道：“谢谢你。”
“谢什么，你恼店家言语，我亦不喜他，换一家倒还清净。”他笑道，“再者，有幸得见如此身法，该我谢你才是。”
叶??抿嘴一笑，又蹙眉道：“只是这么晚了，往何处歇息？”
苏凛早已考虑好，笑道：“我先时买饭的那家客栈便可住，又在医馆附近，探访你哥哥亦方便。”
两人便往柳刀馆方向行去，一路说些闲话。夜愈来愈深，街上渐渐只剩叶??与苏凛二人。她抬头，只见繁星缀满夜空，万物静谧无言，四下仅听得若隐若现的虫鸣。她的心慢慢沉静下来，道：“你说，人故去后，灵魂真的会升入河汉么？”
苏凛笑道：“也许罢。”
“我相信有灵魂，也相信河汉的传说。”她眸中荡漾着整片星河，“死者的灵魂汇作满天星辰，在岁月长河中洗去记忆，再化作流星降落人间。如此轮回，万物才生生不息啊。”
苏凛凝眸看着她，再遥望头顶河汉，轻声赞叹：“好美。”
第八章 北望宸星[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