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也不舒服,上头的金线蹭得她的脸都疼了。
崇仪也觉得这身衣服不舒服,于是高声唤人进来服侍更衣。
高斌回应得极快。衣服早就准备下了。其实,太子平时很讲究,每逢出入必会更换衣物。大郡主出生后,太子更是注重。回到府里都会先洗漱更衣,然后才让孩子们近身。
孟?就在他身边吩咐人去端梨汤,一边与他解释。
“梨汤清肺祛燥,你正好也喝一碗。这是给平安炖的,不会甜,你也能喝。”
高斌离得近耳朵尖,就听见太子嘀咕。
“我倒是沾了平安的光。”
高斌这才敢抬头打量太子的神情,果然见他已经神色如常。他虽然跟随太子的年月最长,可也不敢直面发怒的太子。
孟?没听见,她正指挥人去打理水晶帘子。他刚才冲得太快,把水晶帘子都打乱了。那会儿没人顾得上收拾,留着好几串还绞在一起,看着伤眼睛。所幸工匠的手艺牢靠,孟?都担心他把水晶链子扯断了。
齐姜看了一眼,让人把帘子先撤下来。“这个一时半会儿解不开,还是送回司设房,让他们打理好再送回来。”
孟?回头埋怨地瞪一眼崇仪,没奈何地摆摆手。
崇仪换上素缎的圆领袍衫,迷楼灰衬出他白皙的肤色。他迎上孟?谴责的眼神,哂笑以对。
高斌把换下的大衣裳收起来,换了陆麟,捧着文书奏折呈上来。
孟?才知道,他居然气得连公文都没批完就冲回来了。可见他多看重钱先生……
“这里铺展不开,换去书房吧。”说是书房,其实就是在西配殿腾出来一间。里头摆了一张长案,阿满白天在案头练字,崇仪晚上回来也会在那里临帖写字。
“不用,就在这里。”崇仪指着榻上的小条桌,示意陆麟把东西就放在榻上。“多是些请安折子,不费多少时候。”
陆麟也是人才。他仿佛早有预见,还准备了一只巴掌大的小砚台,放在条桌上大小刚好合适。
孟?便起身想避开,又被他叫住。
“你就坐在这儿陪着。”崇仪一勾手,揽着她的腰身。
孟?没法子,顺着他的话坐下来。正好宫女捧来一只蜜合色带盖瓷盅,孟?就把人叫到跟前。她亲手揭开碗盖,用手背试过碗壁的温度。
“先把梨汤喝了。”她捧起瓷碗来,趁着他还未提笔,先把梨汤送过去。
李鹤是伺候笔墨的,此时正给陆麟搭把手。听见荣王妃稀松平常地指挥太子,暗里又是一阵稀奇。再看高总管很是赞同的模样,他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想来这位荣王妃不久后就是中宫王后了。
那瓷碗比茶碗略大一些,碗里的梨汤又清又亮。崇仪喝了一口,尝出汤里还放了川贝。汤水微烫,一碗喝下去,身体都暖和起来。眼下时节喝着果然不错。
“你也喝一碗。”崇仪放下空碗,口中还有回甘。
“和平安一起喝过了,孩子们都喝了。”孟?看着他喝完,又绞了帕子给他擦手。随后,见崇仪拿起朱笔来,她就从绣篮里挑了彩线来打络子。
一时无话,二人专注各自手头。
高斌四下看过,觉得屋里的人太多了。这一间本是燕坐之所,格局不大,人一多就显得逼仄。而太子喜欢清静空阔的场所,而且屋里烧了地龙,人多难免气闷。他不动声色地把服侍更衣和吃食的奴才打发出去。
可即便如此,太子和荣王妃身边各自一拨人,还是显得屋里有些挤。高斌想着荣王妃不爱用内侍,少一个是一个,又把李鹤打发出去。
李鹤有些不乐意,可也不敢对高斌造次。谁叫陆麟和高斌是师徒,跟随太子从潜邸进来的。他们排挤自己也没什么奇怪的。
李鹤乖觉地退出去,临出门前,还是不死心地往里看一眼。这一眼,又是一桩稀奇事。太子把奏折递给了荣王妃……
“看看。”崇仪指着折子上朱笔画圈的字样,颇有几分邀功的意思。
孟?不疑有他,探头过去一看。跃然纸上所书仿佛是草拟的年号。新王登基,翻过年后就要改元。年号将昭示新王的治国之本。
纸上书写的是工整的馆阁体,两个字一组,自右向左排列。承平、长乐、建昭、保定等等。而长乐二字旁有朱红画圈。
“这是留给臻儿的。”
“长乐公主?”从年号里给女儿选封号,也是前所未有了。孟?并不说破,又默念了一遍,也觉得十分顺口,寓意也好。再往下看还有崇仪的笔迹,写着“开景”二字。
孟?看了,不由吸一口气,心中震撼。
开景,开辟光明局面。
二一九、开解与开景[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