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一两日,或许一两年,只要跟在这位施主身边,总能等到的。”
一两日,一两年?你这跨度也太大了吧?!秦广义刚刚升起的忧愁顿时泯灭,白了一眼老和尚皱眉道:“随你,跟着也行不能捣乱!”
“阿弥陀佛,贫僧明白。”悟明顿首道。
于是乎,三人行便成了四人行,起来老和尚的坐骑乃是一匹杂色老马,一看就让人觉得不是良马,可却行进速度一点不差,甚至还显得游刃有余,显然马不可毛色相之……
“大师,我们北上抗蛮可是要杀饶!佛门不是戒杀生吗?”马阳显然对老和尚兴趣很大,奔走其侧。
“阿弥陀佛,”悟明低头善意笑道:“杀生是戒,贫僧不敢犯。此来只为圆寂而已。”
“那刚刚大师不是杀了那些北蛮骑卒吗?”马阳诧异道。
“所以贫僧身上自然缠上了那几饶罪孽。”悟明淡淡道:“贫僧路过簇,见其截杀楚民,其人为九,百姓为数十。若见死不救,则害死数十之人,若出手,则只消杀去九人。孰轻孰重,贫僧心中当然清楚。”
“大师原是这般计算的吗?”赵隶来了兴趣,问道:“若是北蛮十人,围杀楚民一人,大师遇见又该当如何?”
“当然是出手救下楚民。”老和尚回答的果断。
是自己没表达清楚,于是赵隶继续笑眯眯道:“可若欲救一方,另一方必然死绝,换言之就是救下楚民一人,北蛮十人皆死,该当如何?”
“阿弥陀佛。”老和尚闭目唱诵一声,缓缓开口道:“救楚民。”
未曾想是这个回答,赵隶一愣,旁边马阳亦是兴冲冲问道:“这是为何?难道佛祖也有楚蛮之别乎?”
“佛祖当然没有楚蛮之别,”悟明老和尚睁开深邃的双目,淡淡道:“可贫僧樱”
“杀生乃佛门大戒,为何我见大师似是不惧?”赵隶出声问道。
“为何要惧?”老和尚反问。
赵隶噎语,半响憋出一句,“手沾杀孽,岂不有伤功德,难证菩提不,就不怕入不得西方极乐,反下地狱?佛门中人不是最信这个?难道大师不信?”
“呵呵……”悟明先是一笑,然后面目一肃,伸手指画圆道:“浑浊地,芸芸众生,皆恶!皆有罪!只是有其恶罪大之别。
贫僧悟明,二十入佛门,修佛法八十余年。前二十年,贫僧不沾荤腥,不言污语,恪尽职守,终日潜伏寺中不敢违戒。再二十年,出门云游,肚饿可食鸡鸭,口渴可饮酒水。遇恶人行凶更是持禅杖毙之!此乃由佛入魔乎?又二十年,贫僧静心隐居与东海之滨,日夜观潮打岸。每日非棘棘苦草不食,钻研佛门经书日夜不休。最后二十年,贫僧再入红尘,遇鸡鸭可食,遇棘棘草亦可食……
疯癫一生,后得一问,贫僧是魔是佛?不解,直至近日才明悟,贫僧非魔非佛,乃一百岁凡人矣!既而为人,便当行人事。贫僧乃是楚人,自该行楚人该行之事!至于罪孽功德,圆寂之后佛祖当面自有评判,岂用贫僧在此庸人自扰?”
第四百三十九章:大师悟明[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