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程素说，看在他的面子上，忍一忍吧。
或者他也会说，你就睁只眼闭只眼不行吗，就当是为了这个家。
程素当时心里气到直想骂娘，可是婚已经结了，好赖都是她自己看上的。
还能怎么着呢。也只能跟他吵，吵完再继续过。就这么彼此消耗彼此折磨。
最后终于折腾到散场。
婚前的那些海誓山盟花前月下，就像在寒风凛冽的冬日里端到雪地里的一杯茶，冷却的速度甚至支撑不到她再次回到屋内。
离婚后徐硕倒是在不知道程素手里到底有多少钱的时候，曾大度无比地说“不管你手里有多少钱我都不会跟你争”。
可是后来他知道了她手里居然有500万后，他也就不再坚持他的大度了。
他选择要钱而不是继续维持他大度的人设。
程素发现她有时候其实也是能理解他的，世人奔波一场不就是为了碎银几两吗。
她只是觉得他们的吃相太难看，许多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即便程素有时候也会惭愧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但她仍然选择不妥协。
她的不对跟他们的不对比起来，那简直是九牛一毛。
程素说：“他不是你，我相信你能做到你说过的这些话，可是他不行，他现在要和我打官司，已经请了我们这儿最好的律师了，起诉状副本都送到我手里了，还有半月左右就开庭。”
至于她反告徐硕猥亵且强奸未遂的事，程素一时觉得羞耻的有些说不出来。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心理，跟赵婧芳她可以直接说，跟郑洮虽然有点难为情，可为了自身着想说也就说了，最多当时不好意思一下，过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可是面对宋瑞言，程素觉得她连提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虽然嘴上说着离婚无罪，离婚不犯法，可是面对如此优秀如此赤诚的他，程素骨子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自卑心理的。
这点自卑心理倒是也没有严重到让她直接放弃宋瑞言，完全不跟他在一起。可是她也不想让宋瑞言看见她更多的，不堪……
她已经让他看见许多的难堪了。
程素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面对喜欢的人，总会尽力隐藏起自己的软肋和虚弱，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对方。
反正她已经意识到自己是有这种心理的。
偏偏宋瑞言经常能遇上她最不想给他看的那一幕。
程素只能拼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她劝自己，瞒这一时也没有什么用，宋瑞言现在已经在她面前了，反正这事他早晚都要知道的。
那早说和晚说，又能有多大区别呢？
程素只能在他开口前，继续说：“……一开始他的律师想私下调解的，我没同意。
……不过我也不是软柿子，我反告了他猥亵强奸我，律师把起诉书也送到他那里去了。到时候这两个案子虽然是分开审，可是他也得拿着一半的钱去坐牢了。”
这些话一出，程素有些许尴尬，更有很多的难堪，可是真的说出口了，她忽然又觉得好像一下子就轻松了许多。
因为听完这些话，她在宋瑞言的眼睛里并没有看到一丁点儿异样的目光，他的目光全是悲悯和疼惜。
宋瑞言没有问更多的细节，也没有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害怕回忆会给她带去二次伤害，他只是说：“我现在去帮你找国内最好的律师。”
程素闻言赶紧劝住了他，“不用，我有照片和录音的，我的那个律师说这些证据就足够了，找谁来打这个官司都是一样的，肯定赢。至于财产的那个案子，输就输吧，我无所谓。”
宋瑞言还是不放心，可是见她说的笃定又不容置疑，他也就只好暂时放弃这个想法。
无论如何他尊重她所有的决定。
宋瑞言过去的这几年曾在父亲那里体验过数百次的示好，和他那些打着为他好的名义做的那些让他厌恶的事。
他明白有时候有些帮助别人可能是真的不需要。
他们回到程素的那间小出租屋，老式楼道里的感应灯不太灵敏，走一截需要重重踏一脚灯才会亮。
程素走在前面，先行一步准备去开门，结果才踏上她那层，就见自己的房门已经大开了，屋里的灯亮堂堂的。
房里面人声吵嚷，狭窄的客厅里站满了人，甚至连她那个十几平米的小卧室门都是开的，床上躺一个坐一个的。
小孩子们在狭窄的人群中钻来钻去，一群大人说话的嗓门一个比一个大，乱哄哄像菜市场一样。
程素一眼看到这些人，她觉得自己的血压都即刻升高了。
第35章 不许说没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