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子弟也当不上了,毕竟您早就辞职不干了。”
“孙子我也就是,叫花子哼小曲——穷开心。幻想一下自己‘高干子弟的高质量生活而已。”
“爷爷您千万别生气,我们会努力的,不会当窝囊废给您丢脸的。”
爷爷听我这么一说,他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些,又恢复了他慈祥老人的模样。
爷爷又对我说道:“其实话说回来,傻孙子,你以为爷爷没想过这些吗?”
“其实爷爷也是个普通人,也曾经后悔过一段时间。”
“可当时我也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了辞职的决定的。”
“我是这么考虑的,没错,日本鬼子投降的时候我已经是副团长了。”
“上级调我南下作战,我辞职没去,回家当农民种地去了。”
“这样,我没能得到继续立功的机会。”
“可是你别忘了,我本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因为一些特殊的机会才一步步地坐到那个位置上的。”
“说实话,我本身不喜欢打仗,尤其是鬼子投降以后,又娶了你奶奶。”
“我当时就感觉打了许多年的仗了,经历了不少打打杀杀、生死离别、已经厌倦了,就想回家种地。”
“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安稳日子。”
“你可以说我觉悟不高,可我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就这么个追求,不算过分。”
“再说,傻孙子你以为如果我南下了就能像你说的那样飞黄腾达吗?”
“你错了,你知道渡江战役咱们的队伍牺牲了多少人吗?”
“那可是打仗,是真刀真枪的玩命,子弹可不长眼睛。”
“我要是去了,没准还没过江,在船上就被敌人打死了。”
“到时候,人死如灯灭,啥都没有了,你还要什么职位呀?什么当将军呀?什么‘高干子弟呀?”
“那些都是虚无,都是水中花、镜中月。”
“我人都没了,那就没有你爸爸了,更没有孙子你了。”
“咱们老江家这一支算是短了根儿了。”
“你还幻想当什么‘高干子弟?哈哈,下辈子投胎当去吧!”
我听爷爷这么一说,琢磨着有理,可是还是有一丝心有不甘。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爷爷您说的有道理。可是,眼看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快到手的富贵也没捞着,我这当孙子的感觉懊恼、可惜,实在是太可惜了!”
“可惜个屁!你小子只知道贼吃肉,没见过贼挨打!”
“你知道咱们老家去打仗,到最后活着回来的有几个吗?”
“怎么?难道说都牺牲了吗?有几个活着的?爷爷您说啊。”
“哼!算上那个南方的老战友,活着回来的就两个,好多人都牺牲了。”
说到这里,爷爷的神情眼见变得落寞了起来。
爷爷调整了一下心情,随后问我道:“你认为爷爷会是那么幸运的能活着回来的人吗?”
“你敢保证我不会死吗?”
“这个……我不知道啊。这要看看天意吧。”
我摸着脑袋想了想,对爷爷说。
爷爷看着我憨憨的样子,随后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不知道!其实,要说是‘高干子弟,你妈妈和你舅舅他们才算是真正‘高干子弟,如假包换。”
“只可惜,你姥爷死的早,你妈妈他们没等过上‘高干子弟的生活,一切就结束了。”
随后,爷爷就向我讲述了我姥爷姥姥的故事。
我姥爷名叫龙湖,和我爷爷是同一个乡的,爷爷家叫金某村,姥爷家叫银某村。
这两个村名也是牛,完全就是一对儿,仿佛在冥冥之中就注定了我爷爷家和姥爷家会喜结姻缘一样。
姥爷是三兄弟中的大哥,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姥爷家家境要比爷爷家稍好,姥爷因此也从小就上了私塾,很有文化。
前文说过,姥爷他是地下党,一直在敌伪的县政府里做文员。
姥爷表面上对敌人唯唯诺诺、言听计从,其实他是虚与委蛇,暗中搞情报,想办法破坏敌人的一切行动。
因为姥爷人极其聪明,业务上十分精明能干,行动上也非常小心谨慎,加之他的性格很温和,人缘颇佳。
因为屡屡情报泄露,致使鬼子的军事行动多次被瓦解,敌人开始怀疑内部有敌方的“卧底”。
敌人开始仔细地甄别排查起内部的一切人员来,尤其是中国人。
对于鬼子来说,他们根本就不相信中国人,可是又不能不依靠投靠他们的中国人。否则,人生地不熟的他们将会寸步难行。
随着鬼子对内部甄别排查行动的展开,姥爷凭借他的机智和谨慎,顺利渡过了一次次严密的调查询问。
即使敌人也曾经怀疑过他,他也没有暴露,一直战斗在地下战线上,为抗战做出了不少的贡献。
日本鬼子投降以后,各大城市被国民政府抢先接收。
姥爷所处的这座位于北平郊区的县城也是如此。
姥爷接到上级的指示,命令他继续在县政府里潜伏,没有公开他中共党员的身份。
由于当时国民党反动派还没有发动内战,姥爷这一段时间过得很是安逸。
他平时白天去县政府上班,晚上就住在县政府的宿舍里,只是休息的时候才回银某村的老家。
这天,姥爷又休息了,他坐着马车回家了。
我们老家的那个乡是真正的山区,不管是我爷爷家的金某村,还是姥爷家的银某村,都是群山环绕的村子,山路崎岖,九曲十八弯。
要说两个村子的区别,那就是爷爷家的村子山更多,路更不好走,土地更贫瘠,所以就更穷一点儿。
而姥爷家的银某村,虽说也是山区里的村落,可那里的山少一些,路也比爷爷家的山路好走一些,土地也平整一些,收成也就好一些,自然就比爷爷家的村子富裕一些。
姥爷的马车顺着山路一直颠簸着行进,刚走到自己的家门口。
就发现自己的家门口有情况,地上趴着一个破衣拉撒的要饭花子。
这个人在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那是解放前旧社会,好些贫苦的百姓因为战乱天灾等原因,落到这样沿街乞讨的困境是很常见的。
第5章 姥姥与姥爷相识于危难之时[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