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觉自己的偷袭竟如此容易,终于可以亲手试试这把重剑的锋利……
可他手中突然一空,惯性使他重心不稳往安流曼身上跌去,安流曼迅速往旁边一滚,站起身来。
许承运摔倒在门上翻了个跟头,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安流曼。
安流曼只是冷笑一声,正要举起剑结果他,被班烈的声音打断。
“让我来!”
班烈拖着自己的伤腿一步步走来,眼睛里的愤怒简直能烧死人。
“我这辈子最恨叛徒,许承运,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班烈自认待你不薄……”
“要杀就杀,班烈,你废话还是那么多。”
许承运坐在破碎的门扇上,瘦削的脸上泛起冷笑,金丝眼镜上染的血迹遮掩了他的眼睛,也遮掩了他不屑的眼神。
“哼,好,我成全你。”
之前猫鬼来袭,许承运不帮他逃跑就算了,他还在自己的伤口上又狠狠划了几刀,说什么早就看他不顺眼,想杀他了。
安流曼不想看他们的恩怨总结,背起纪风出了门,往楼下走去。
……
现在只剩下安流曼、纪风、美姨、邵佑和袁晶晶了,班烈一直没跟上来,应该是伤口恶化,想来也活不了命。
天色微微亮了,大概是凌晨三点钟。
他们五人开着一辆仅存的公交车,颠簸着上了高速,算起来明天还会有猫鬼兽潮,也不知道能不能度过。
高速公路上车并不多,末日到来不久,人们大都没来得及逃到这儿就变成了猫鬼。
两边只有稀稀拉拉的树林和远处零星的乡村小院。
安流曼将公交车停稳,几人商量着休息到明天上午,好养足精神以待明日的大战。
尽管夜间的风那么冷,他们还时不时被自己的噩梦惊醒,可这一觉几人睡的都很久。
他们模模糊糊地想着,算了算了,死就死吧,先睡好这一觉再说。
安流曼醒的时候,看到车上屏幕显示已经十点了。
回头看看,几人还睡得熟,纪风躺在她身后的位置,长长的、黑黑的眼睫像小蒲扇似的微微颤抖着,精致的下颚那么流畅、那么好看,一只搭在腰间的手骨骼分明,长长的、白白的……
安流曼觉得心情一下子开朗起来,藏在绷带下的脸不禁泛起笑意。
纪风察觉到她的视线,睁开眼睛,就像橱窗里的精致娃娃被施了魔法活过来了。
“你终于醒了!”
安流曼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赶紧放轻了声音。
“你都昏迷好几天了。”
她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带了丝亲昵。
纪风笑了笑,但她把他照顾得很好。
“辛苦你了,安安。”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低沉,但听在安流曼耳里却是说不出的舒服。
尤其是他喊她安安的时候,安流曼觉得自己一定脸红了。
纪风依旧很虚弱,之前她问了很多遍原因,他总是不肯说。
安流曼跨出驾驶座,蹲在他身前,将他的衣服裹紧了些,摸了摸他的额头。
凉凉的,但有些不想松开。
纪风握住她放在他头上的手,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应该远离安安,可是他就是忍不住,他不放心她。
“过来。”
他忍不住出声。
安流曼有些不知所措,但好像是理所当然的,她迟疑地往纪风身边凑近了些。
他顺手将人搂在怀里。
“……纪风。”
“我不叫纪风。”
“那你叫什么?”安流曼有些呆。
他沉默片刻,
“你以前,总是唤我清宁。”
“清宁?以前?”
安流曼觉得这名字耳熟,还有以前是什么意思?
他们有以前吗?
看着安安睁得大大的、桃花瓣般的淡茶色眼睛,他不禁觉得她跟以前比起来真是可爱极了,不由拍了拍她的头。
“……越清宁?”
安流曼想起来了,她有些错愕,但还是不懂。
“对,所以下次记得喊我清宁,我不喜欢纪风这个名字。”
“清……宁……那个住在807室的越清宁又是怎么回事?”
安流曼不禁坐起来,撑着男人的胸膛。
“那个是我,也不是我,”
看着安安依旧不解的眼神,真正的越清宁只好搂紧她的腰多说了一点,
“别急,不久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
……
于是,当邵佑在后排醒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奇怪又和谐的画面。
躺在三排座椅上的虚弱却漂亮的男人,右手搂着一个满脸缠着绷带、靠在他怀中的诡异女人,左手搁在绷带上描绘着她眼睛的形状,神情温柔又专注。
若不是实在忽略不了安流曼染着血污的绷带,他都觉得岁月静好,阳光正暖。
第四十章 罪恶之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