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峰游到比较远的地方,还是那层膜,出去以后,还是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自己还是很快昏迷了过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河边,里面还有很多冰碴子,估计这里天气挺冷,或者冬天刚过,河水冰冷刺骨,外面岸边都是黄色的杂草。呼啸的北风,划过身体是刀割一般疼痛。
张峰心想不是应该到海边吗?怎么到了河边了,自己光着屁股,这还不马上冻死了,别说,很快,身体开始哆嗦,寒冷让他赶紧去找避寒的地方。河边有个小窝棚,估计是原来春天时候有人要在这里种地时候搭建的,现在还空着。显然这里是北方的环境。
张峰赶紧跑过去,一脚踢开门,先进去再说,里面有个土炕,很久没人住了,一个炉子,旁边还有一些生火的工具。张峰哆嗦着,点起火柴,把几堆干草点着,然后去看看有没有衣服什么的,结果发现除了一床破被子啥也没有。他顾不上那么多了,先扯下一块布,围在腰间,又扯了几块棉花絮在身上,马马虎虎把自己包上,围着炉子缓着。
时间不长,外面传来2个女人的声音。一个比较苍老,一个比较年轻。“大峰啊,你不能死啊,你死了娘怎么办啊。大峰,你在哪里啊。”老者看来是个人的母亲。
“大峰!大峰!你是个爷们就出来,跑这里来寻死,你还有没有出息!大峰!你在哪里?”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张峰不知道他们叫的是谁。不过这里只有他这么一个窝棚。还在冒着烟,点着火,估计这2个女人很快要来这里打听她们要找的人。张峰烤着火,听着他们继续喊着。
果然这2个女人连门都没敲,推门就进来了,本想问问这里的人看到没看到自己的孩子,可是一见张峰,2个人愣住了。
一个老者,头发黄白色,身材不高,眼睛挺亮,面孔慈祥,眼角泪痕尤在,一身对襟的青布棉袄,后面跟着一个女孩,黝黑的头发,梳着一条粗粗的马尾,黑色的眉毛,大眼睛,双眼皮。皮肤白皙,身材匀称,穿着一身对襟的红色花布棉袄,脚底一双棉布鞋。
“大峰,你还在啊。为娘可让你给吓死了。你怎么这么倔啊。啊。”老者上来就给张峰一个嘴巴,但是力量很轻。“你可让我们担心死了,儿啊,儿啊。”说完抱着张峰苦哭起来。
一边的姐姐,看着,眼睛里也流着泪,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那种。“弟,你还真让人操心啊,多大的事啊至于寻死觅活吗?家里就你这么一个男人,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娘怎么活?”姐姐也说着。
这些话把张峰说糊涂了,自己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因为自己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来,给娘看看,伤着哪里没有?”老者上下打量着张峰,然后又这里摸摸那里摸摸生怕哪里出了问题,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你哑巴了?”姐姐挺生气的样子,“不让你说的时候,跟个崩豆似的没完,让你说话的时候,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凤儿,找着你弟了咱们回家再说。走,回家说,冻坏了吧。”老者拉着张峰就往外走。
姐姐跟着老娘,张峰不明所以,想挣扎一下,但是却被老娘狠狠的拉着,生怕他再次溜走。
“凤儿,赶紧叫上他三叔,把大车赶过来。”老娘安排着,凤儿赶紧跑过去叫人。
老娘领着张峰,站在路边,一架大车赶了过来,车板上就是一床厚厚的棉被,拉车是一匹白马,一个50多的老头,带着皮帽子,拿着鞭子。
“他婶儿,找找了。那行,回吧,这小子,和他爹年轻时候一个样,真倔。我说二倔,你娘都急疯了,以后可不敢这么干了。真有个好歹,你娘孤儿寡母的怎么活。驾!”三叔一声鞭响,白马拉着车,功夫不大,就到了一家院子里。
“他叔啊,进屋喝口水吧。”老娘客气着。
“得了,我回了,你好好看着你家二倔,这几天好好劝劝,别再出幺儿子。”说完,三叔赶着马车离开了。张峰随着老娘,进了屋子里。
“凤儿,去烧炕,暖和暖和。”老娘吩咐道。
“臭小子,耍倔还耍出理了。”凤儿很不情愿,但是又不能不去。
老娘拉着张峰进了屋子,里面生活很简朴,就是一个大炕,一个饭桌子,一个炕寝,放被子的,北方的标配。
“儿,大峰,赶紧的你这浑身都是土,真太埋汰了,一会儿水开了自己洗洗换身干净衣服。饿了吧,想吃啥,妈给你做。”老太太挺开心,儿子找着了,回来了,心算是放在肚子里了。
没一会儿,凤儿把炕烧热了,热水也得了,张峰在一个大盆里简单洗洗干净,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一会儿,老娘把饭菜端进来,摆上桌子。
“凤儿,别忙活了,来咱们家一起吃饭。”老娘边摆着碗筷边说着。
凤儿端进来米饭,味道这个香啊。张峰感觉从来没有闻到过这么香的饭。菜是猪头肉,鸡蛋炒韭菜,炖大骨头,还有几样咸菜。张峰还真是饿了,刚想拿起碗筷吃饭,凤儿用筷子一敲张峰的手,“怎么的,就这么吃啊,没啥话说啊。”凤儿显然对弟弟之前的做法很不满意。
“凤儿,你弟才回来。吃饭再说吧。”老妈心疼儿子。
“娘,不带这样重男轻女的,护犊子不能这么惯着,以后再出了事可就是大事了。得先说,要不不许吃饭。”凤儿是不依不饶。
张峰根本不知道什么事情,怎么说啊。
“那啥,我现在之前的事有点记不住了。能不能先告诉告诉我。”张峰怯怯的说到。
“你小子没完了是吧,装吧,就知道装,装什么大瓣蒜。”凤儿挺生气。
“我真不是装,我真不记得了。这样你们说说咋回事,如果我错了,我赔礼道歉,你们该打打该罚罚。我绝无二话。”张峰说道。
“娘,你看他这死出。这是没药救了。”凤儿不信。
“你先别,凤儿,大峰是不是被水掩着了?事忘了,那可得看看大夫。”老妈还是挺关系儿子身体。
“你看他像饿狼一样,能有啥事。没钱请大夫。”
“脑子问题,不是身体。娘给你说道说道,你看看你能不能记得起来。”老妈开始讲故事。
“就头几天的事,你三舅妈给你找了一门亲,老王庄的三丫头,孩子我看过了姑娘可水灵了,大眼睛双眼皮,屁股还大,生孩子干活都是把好手,人家家里条件100亩地,10头牛,还没儿子,看中你小子了,就是姑娘年龄比你大1岁,那算啥,才大一岁,还能心疼人。咱家聘礼都下了,可你小子死活不干,咱家这条件,有姑娘能嫁过来就不错了,要不你还指望能娶媳妇,你打光棍去吧。这几天多少人劝你都不听,说你有个相好的,是咱们屯子老赵家的丫头,他家比咱家还穷,他爹是喝酒喝多了,倒外面冻成了瘫巴,也没有个儿子,你娶了她,啥光借不上不说,你得多多少罗烂事?可是你呢,要死要活的,就是不干,说不让娶赵丫头,你就投河。你小子前天就没影了,我和凤儿找了你2天。有人说在河套那边瞅见你了,为娘的心咯噔一下,你小子是不是真寻了短见了。这不这才他三叔赶着车去找你,感谢老天爷,你小子命大。”老娘这才说了。
张峰心想,我投河,我投个屁,我才知道这个事,我才没有那么想不开呢。
“那啥,妈,姐,我没投河,我是脚底下滑,现在河才开冻,我滑进去的,衣服冲走了。”张峰编瞎话。
“你瞅你那点出息。”凤儿气不打一处来,“为了你,我都没出格,先紧着你。这么好的亲家,你不答应,你要怎么的。你非得看着咱家都饿死了,你才消停是不是?你就作吧。”凤儿狠狠地说。
“那啥,我错了,娘,姐。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们。以后我好好的还不行吗?”张峰知道现在说啥没用,赶紧认错。这才开始。
“老爷们一口唾沫一个钉,别到时候赖皮。”凤儿不太信。
“凤儿,行了,吃饭,好儿子。来。”老娘张罗饭了。端起碗,一家人开始吃饭。
虽然凤儿嘴上很厉害,但是不住的往张峰的碗里夹菜,张峰心里这个感动。他也给他老娘,给他姐姐也夹菜。这种朴素的感情有时候也就在这个细小普通的行为里体现着。
吃饱了饭,很快到了晚上,掌上灯,上了们板,一家人虽然男女有别,却都睡在一个炕上,家里穷,孩子虽然都半大不小了,还要等娶了媳妇再盖房要不压力实在太大了。他们家的收入就是种点玉米,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几分薄田,收成好了也赚不了几个钱,日子也是饥一顿饱一顿。
晚上都睡了,儿子睡在炕梢,女儿睡在炕头,老妈在中间。
“娘,你睡着了吗?”张峰问到。
“没有,咋了?”
“娘,有你真好。”张峰自己的母亲很早就没有了,姐姐拉扯他长大,日子也很苦,如今下意识里的情感还在。所以十分珍惜这个情感。
“傻儿子,你娘就是为你活着的,你长大了,老爷们就得立个棍儿活着。啥事不能孩子气,娶了媳妇,当了爹了你就明白了。”老娘眼泪流出来了。
“娘,我这很多事记不住了,我爹是咋没的呢?”张峰想先了解情况。
“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情忘记了。为娘也不愿意提,都是伤心事,不过你既然忘记了,我给你说说。那年你12你姐14,咱家住在东盘沟,你爹做皮货生意的从蒙古新疆倒腾皮货,到关里出手,那年快过年了大概25了,你爹回信说25准回来过年,可我们娘仨等了3天,一点动静没有,后来有人给送信,说你爹和几个车老板子都被东山胡子叫做吃人虎给绑票了,说要人可以三根金条,全须全尾,否则5天之内骨断筋折,不留全尸。我们家可是慌了神了,3根金条,哪弄去。借也借不来,又不敢报官。别说,你爹当时遇到个贵人,当时你爹路上救过一个要饭的,这个人没想到后来当了胡子,就在吃人虎手底下当个小喽???愕?话罅耍??铣隼词撬?让?魅耍?低蛋涯愕??帕耍?峁?炊?橇舜蠡觯?愕?栈氐郊遥?匀嘶⒋?乓簧谌寺砭驼疑侠戳耍?即?琶把痰募一铮?愕?挛颐羌遗?耸苌撕Γ?盐颐窃缭绲亩几铣鋈ザ闫鹄矗?约夯姑慌芰耍?捅怀匀嘶⒁磺垢?伊烁橇耍?匀嘶⒄娑癜。?涯愕?哪源?缦吕矗?宜?钦?派?0天,让大家看看不答应他们条件的结果。咱家被他们洗劫一空,我带着你们2个,逃出来,到这个屯子落下脚。原来的地方不敢呆了。”他娘眼含热泪,讲述着过去。
张峰不听则已,一听那是气炸心肝肺,这是一帮什么人啊。
“官府不管吗?”张峰问到。
“管?他们剿匪多少回了,越剿越多,都是一条裤子。而且官府也打不过土匪。”
听了老娘的话,张峰心里很不爽。
睡了一夜,第二天起床。张峰在不断适应这里的生活,挑水,砍柴,种地之类,都是农村的日子,倒也是平静。
才忙活完,院子外面来了个女孩,头上带着一顶翻毛的狗皮帽子,身上一身对襟青兰花布的棉袄,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忽闪忽闪的,睫毛很长,鼻子十分精致,两片朱唇说不尽万种风情。身材虽然有厚厚的棉袄罩着,但是却无法阻挡那青春洋溢的魅力,大高个,细高挑。妈呀,是个男人估计都得迷住,这是谁啊。
“凤姐,说你弟回来了。我找他有事。”女孩院子外面说着,看着了凤姐。
“呦,赵丫头来了,我弟才回来,你这跟的挺紧啊。这回你要把我弟逼着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啊?”凤姐是夹枪带棒的说着。
“姐,我就是说说话。看看他有没有事。”赵家丫头也是挺刚。
“我弟命大死不了,不过能不能想起你来就不好说了,他把我们家的事都忘干净了,估计也不会记得你吧。”凤儿依然这么冲。
“姐,就让我看一眼,说句话,没事我就走了。”赵家丫头那是紧追不舍。
“凤儿,谁来了?”老妈听见声了,在屋里问道。
“啊,那谁,卖豆腐的,问要不要豆腐。”凤儿回答道,然后赶紧做了个手势,意思赶紧躲起来。要不老妈看见了,指不定说出啥话来,肯定是不好听。凤儿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什么事情嘴上肯定是不饶人的,但是事情做起来就是热乎,其实很多人都知道凤儿的为人,所以即使说了难听的或者尖锐的话,他们也不在乎。民风如此,造就生灵也如此。
赵丫头见了很是聪明一下就明白了姐的意思,刀子嘴豆腐心的凤姐啊,真是,赶紧躲到栅栏外面的雪里。
凤姐一会儿得了空,给张峰说道,“赵丫头来看你了,你可别忘了昨天你说过的话。赶紧的,打发走。唉,背着点咱妈。”
张峰一会儿借着上厕所的机会,从栅栏滋溜钻出去。
“这儿呢,峰。”赵丫头轻轻的说着。
凤儿在院子里把扒着玉米,给张峰望风。
“你咋样了?听说你投河了。没事吧。行啊,为了我你真可以啊,我赵丫头以后非你不嫁了。真是个爷们!”赵丫头挺感动。
“你听谁说的?我能为了个娘们投河吗?太没出息了。”张峰故意这么说,自己说的还是实话。看着这个赵丫头,真是美人,怎么看都很舒服。
“得了,别不好意思了,你没出息的事还少干了,你那点事谁不知道。”赵丫头又调皮,就是2个热恋的小情侣在打情骂俏。
“行了,没事回去吧。”张峰说道。
“啥玩意儿,才说几句,你忙道啥,咋得,提上裤子不认账了。我来和你说,你啥时候上我家提亲啊,我这肚子可要盯不住了。”赵大丫头脸一下红了。显然,这2个小青年经不住青春荷尔蒙的诱惑,已经偷吃了禁果。但是张峰哪里知道这个事他才来没几天。
“啥,谁的啊?”张峰脱口而出。
“你,你个没良心的。你说谁的,我赵丫头就你一个男人你说谁的。你还真提上裤子不认账了,上回在小李庄买完药回来,你拉我进的老树林小窝棚,你还真行,咋的,我可听说了,老王庄三丫头的事,怎么的,喜新厌旧了!你要是娶了她,行,我就吊死在你家门口,让你们家的种一起陪着。”赵丫头也是生气了。
“别啊,那啥,我这水掩着了。好多事记不起来了,我得回忆回忆。你真有了?”张峰一头雾水,也是觉得这个事情不小。
“可不有了,2个多月没有月事了,爱吃酸的,经常恶心,我这一个大姑娘家没过门就有了,你让我家人脸往哪放。不得让人把脊梁骨给戳折了,赶紧的,给个痛快话。不行我就得死你家里头。”赵丫头说的是实情,但是这里设定的年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习惯,而且没过门就有了孩子,那可是天大的事,死人的事是常有的。
张峰为难了,一边是父母之命,人家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王家三丫头没啥毛病不能退婚,一边是赵丫头,这个姑娘家有了自己的身孕,不能不负责。咋整?
“你给我2天时间,我得和我娘说啊。我都投河了,她们都没吐口,你知道这个事多难整。”张峰说道。
“你还难整?你趴我身上的时候你咋不难整呢?动作挺麻利的啊。现在有了孩子了你难整了,难整也得整。”赵丫头掐着张峰的胳膊,意思你看着办吧。
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才给才把赵丫头送走。
“2天啊,等不了了。我回了。”赵丫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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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家破人亡[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