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街鳞次栉比的商铺全都开着门做生意,人潮涌动,熙熙攘攘。
包子铺的老板掀起蒸笼的盖子,白气氤氲,刚升腾起来就被冷风吹得不成形状。
热乎乎的香气惹得鼻尖耸动,宋檀一没忍住,掏钱买了一个肉包,被杜枝嘲笑是贪吃鬼。
两人才刚坐在街边喝了一碗牛肉汤。
汤铺的老板看两个小姑娘是第一次来关顾,极力介绍自家的汤是百年老字号,第一次吃惊为天人,第二次吃叹为观止,第三次吃流连忘返。
两人迅速掏了钱,坐在油腻腻的破旧木桌前,眼巴巴的望着老板的动作。
案台旁的炉上架着一口大锅,清澈的牛骨汤在锅里翻滚,飘出洋葱和萝卜清甜的气息。
老板手脚麻利地将新鲜的牛肉切薄片,抓住大勺舀起滚烫的牛肉汤盛入两个碗中,然后将切好的牛肉均匀地分入两个碗里,用勺子稍微搅拌,鲜红的牛肉没几下就变得粉嫩诱人。
老板笑呵呵地端到二人面前。
甫一入口,肉汤的清甜勾得人食指大动,热烫的肉汤一滑下肚,瞬间安抚了饥肠辘辘的五脏庙,扫除了二人连夜赶制大少爷的衣服的疲惫。舀起牛肉放入口中,如老板所言,鲜活、甜嫩、爽口。
宋檀一和杜枝一人举着一个竹蜻蜓转着玩,刚转过街角,侯在府门口的豆儿终于等到两人,急匆匆地朝她们奔过来。
豆儿是偏门门监吴管事收养的孩子。
某年冬天,也是像现在这样寒冷刺骨。吴管事年少时落下病根,一到下雨下雪天关节就会疼痛,辗转反侧睡不着,干脆打开偏门,从门房拿出把扫帚来清理门前雪。下了一晚的雪堆到了门槛这么高,一脚刚踏出就陷了进去。
扒拉着雪堆,吴管事感觉扫帚扫到了什么,移开一看,婴儿皱巴巴的一张小脸露在雪外头。
他大惊失色,立马丢开扫帚,跪在雪地上,迅速把婴儿从雪中拨出来。婴儿的小脸冻得发紫,所幸尚存几丝气息。
吴管事把婴儿抱回门房,煮了一壶热水把婴儿的身体泡了进去,接连换了几盆水,婴儿紫僵的小脸才慢慢变红润,发出见到吴管事后的第一声啼哭。
无儿无女无伴的吴管事给婴儿取了一个名,叫豆儿,从此就和豆儿相依为命。
豆儿气喘吁吁站在二人面前,豆大的汗珠从憋红的脸颊上滚落。
“姜依姐姐,门房来了一个人,自称是你婆婆,耍横不肯走呢。”
宋檀一的脸色一暗,快步跑到偏门。
刚踏进门房,靠在墙上的张婆子眼角瞄到来人,激动得双眼放光,脸上堆满笑容地迎了过来。
自从姜依被她送进府后,她每日都在默默算着日子,终于熬到了月底发月银的时候,一收摊就马不停蹄地绕到苏府偏门。
姜依那妮子进府这么久,手上总攒了一些银子。之前一直在他们家白吃白喝,到了她报答自己的时候。
“姜依回来啦!”张婆子殷勤地凑上前,注意到宋檀一手中的竹蜻蜓,心里暗道,果然发了银子,瞧这,都有钱买这没有用的玩意儿。
“怎么了?”冷冷的声调。
张婆子恍若未觉,“你发月银了吧,全部拿来给我保管。”
“凭什么给你?”
脸上堆叠起来的褶子一松,张婆子面容扭曲,“我供你吃供你喝,连两个银子都要不得了。”
宋檀一冷笑道:“你私自偷偷把我卖进苏府得到的钱也不少吧,朱管事说了,你足足拿走了五两银子。这些钱,怎么也够我在你家的伙食费。再者,我在你家时没少帮你干活,洗衣做饭,喂鸡种菜,这些又怎么算?”
“不得了,姜依,日子过得好就翻脸不认人了。看看你现在这身穿着,走出去别人还以为是哪位小户千金呢。我不送你进来,你能有今天这逍遥日子吗?”
“不管如何,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说完,要绕过张婆子进府。
张婆子瞪大双眼,健步上前,伸开双手把人挡住,大声嚎啕道:“大家快来看啊,大家快来啊!竟然有媳妇得势了就抛弃婆婆的,可怜我们家老三,年纪轻轻就为国丧命,留下这么个媳妇不孝敬婆婆,连一点银子都不肯补贴家里,实在是天理难容啊!”
宋檀一不耐地拨开张婆子进去,张婆子慌忙把人拦腰抱住,脸紧紧地贴在她腰间,怎么也不肯松手,一边抱着一边继续嚎叫。
豆儿和杜枝着急地站在门边围着两人转来转去,怎么也帮不上忙。
坐在门房内的吴管事见状,再也坐不住,附身在豆儿耳边耳语一番,豆儿听后转身就跑进了后院。
眼看着府内外注视过来的目光越来越多,时不时地有人在交头接耳,宋檀一用力地想扒开张婆子的手臂,无果,反而勒在腰间的力度越来越紧。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站在门边焦急等待的杜枝看到来人,连忙屈身行礼。
宋檀一此时背对着门口,还在和张婆子进行剧烈的拉锯战。
来人停下了脚步,站在门前看着眼前这出闹剧。
扭成一团的婆媳两人堵住了门口还不自知,杜枝赶紧上前提醒道:“姜依姐姐,我们挡了大少爷的路。”
宋檀一还未来得及回头,紧紧埋在她身上的张婆子眼前一亮,“哎哟哟,主子爷可得给我作主啊!我这媳妇,在你们府里吃穿不愁,月银丰厚,竟然不肯拿出一点补贴婆家。自己顾着享乐去了,可怜她婆家还有几个食不果腹,饿的面黄肌瘦的侄女。我可怜的三儿诶,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不敬公婆的媳妇。”
说着,还从眼里挤出几滴浑浊的泪水。
宋檀一听着她胡乱编排的话,顿感无力,懒得再跟她争辩。
苏御望着眼前的人儿。
&
第7章 大少爷说他恰巧路过[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