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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机身一震颤抖。
      再次中弹了。
      飞机冒出黑烟。
      沈怀明知道,自己的战机受创严重,已经开始逐渐失去控制。
      “怀明,跳伞!”距离沈怀明最近的一架战机的飞行员嘶吼喊道。
      “跳伞啊!”
      “跳啊!”
      观战的军民也看到了这架自己的战机中弹冒起黑烟,人们发出声嘶力竭的喊声。
      沈怀明的看了一眼地面,浩瀚的长江岸边,无数人们在那里观战,为他们呐喊助威。
      他在想着,不知道阿爸、阿妈、妹妹、潞芸在不在下面呢。
      尽管昨天才刚刚探亲回家,此时此刻,却是那么的想念他们啊。
      除了家人,还有那么多的同胞。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一幕幕惨状。
      苦难的中国。
      遇难前发生的最后的哀嚎的同胞!
      我的祖国!
      我们发誓,要誓死守护你!
      他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坚定。
      冒着黑烟的战机,犹如一头遍体鳞伤、千疮百孔的雄鹰!
      地面上观战的人群看到这架战机的机翼摆了摆。
      大多数人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中年男子、沈成祥和家人们发出惊呼声,他们知道这个动作的意思:
      这是告别的意思!
      然后,在江面上的那一缕金色的阳光下,所有人看到这架冒着黑烟的战机,义无反顾的加速冲向了空中一架日军战机。
      日军战机的战斗员发出惊恐的嘶吼声,但是,他已经根本无从躲避。
      两架战机在空中剧烈相撞,顿时燃烧起大火。
      在观战军民的惊呼、悲伤、哭泣声中,战机坠落入长江之中。
      韦澄初、沈悦、汪潞芸等人捂住眼眸,发出低低的抽泣声。
      沈成祥也是面露悲伤之色。
      周围的市民,不少人都在哭泣。
      “我,我担心怀明。”韦澄初嘶哑着嗓音说道。
      “别瞎想。”沈成祥宽慰妻子,同时也是宽慰自己,“怀明定然无恙。”
      汪潞芸轻轻拍打悲伤哭泣的小姑子,她的目光看向江面,没来由的,她的心中疼得慌。
      “怀明,你一定要平安。”
      ……
      观战的人群中,一名身穿便服的青年男子对着天空,郑重敬礼,泪水顺着他的双眸滑落。
      他是中国空军第三中队第十一大队的驱逐机飞行员,因为老父去世,回家奔丧,刚刚回到武汉,没有来得及赶上这场战斗,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袍泽在空中和敌人殊死拼杀,他的心中是那么的悲伤,那么的痛苦。
      要是自己在队里,自己驾驶战机升空,己方便能够多一份力量,也许,有的袍泽便可能不会死。
      “我们的身体、飞机与炸弹,当与敌人兵舰阵地同归于尽!”
      他的嘴唇嚅动,默默念着这句话。
      他知道,那位驾驶战机和敌机同归于尽的袍泽,用实际行动践行了这句话。
      是役:
      日机被击落21架,其中驱逐机11架,轰炸机10架,其中中国空军击落日机9架。
      中苏联合空军仅损失12架!
      空战结束后。
      武汉上空的广播声中洋溢着振奋声音,武汉军民举行了声势浩大的游行庆祝,是为四二九空战大捷。
      国府报馆为了振奋士气,宣扬抗战,用极大的篇幅介绍了杭州笕桥航校:
      民国二十一年,暨九一八事变后第二年,中央航空学校在杭州笕桥新立。
      因为招生要求必须是高中学历以上,所以,进入这座学校的航空学子们,都是书香门第、富家子弟。
      国有难,不论出身,皆死战报国!
      为了捍卫祖国,夺回沦陷的国土,我们的空中骄子们放弃了优厚的条件,离开温暖的家庭,投身于从第一天就几乎处于劣势的中国空军。
      面临日军强大威胁,我们拥有的不仅是高昂的士气,还有从入学第一天就牢记在心的,全世界绝无仅有的校训:
      “我们的身体、飞机与炸弹,当与敌人兵舰阵地同归于尽!”
      文章后面,是一长串的名单——抗战以来,殉国的空军将士名单。
      梁红云、盛云阁、申崇海、陆碎刚、刘鹏宇……
      并没有包括今日四二九空战的牺牲将士,不是因为名单还在统计,是因为搜索救援队还在营救:
      尽管知道坠入江中的空中骄子很难存活,但是,没有人愿意放弃。
      ……
      侯平亮看着站在墙边排成一排的舞客。
      有些人吓得两腿哆嗦。
      有的人则一脸不忿。
      他点燃一支烟,猛烈的抽了几口,这呛到了他,令他连连咳嗽。
      有一名巡捕发出了笑声。
      事实上,对于程副总巡长破格提拔侯平亮,有些巡捕并不是太服气。
      侯平亮的目光扫过来,这名巡捕止住笑。
      侯平亮也笑了笑。
      这名巡捕心中松了一口气,然后便是鄙薄,这个瘪三上不得台面,软趴趴的,这要是换做是他被人嘲笑,非得上去抽一个大嘴巴子。
      经过‘甄别,有六名舞客有嫌疑。
      侯平亮扫了一眼其他战战兢兢的男男女女,又看了看被抓住的六个人,冷冷说道,“带走,收队!”
      就在此时,一名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的青年男子挣扎着喊道,“凭什么抓我?”
      侯平亮一把抄起一名巡捕腰间挂着的警棍,两步走上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抽打。
      抗议者惨叫连连,一开始还在骂,很快,骂声变成了求饶声,最后求饶声变成了痛苦的哀鸣声。
      然后,人们看到侯平亮从挨打者的身上似乎搜到了一张类似纸片的东西,扫了一眼。
      “记录。”侯平亮冷笑一声,淡淡说道,“抓获姜骡子匪帮重要头目一名。”
      舞厅里其他原本有打算骚动的人群,吓得头皮发麻,所有人不敢吭声。
      其他五名被列为嫌疑分子的舞客,更是吓得瑟瑟发抖,乖乖被带走。
      那名被打的近乎昏迷的、新鲜出炉的姜骡子匪帮重要头目,被两名巡捕架起来,双脚拖着地面离开,留下一串长长的血痕。
      半小时后。
      薛华立路二十二号。
      副总巡长办公室。
      程千帆副总巡长看了眼院子里。
      军卡驶回,小猴子抓了一批‘嫌疑分子回来了。
      程副总巡长放下扒拉着百叶窗的手,他点燃一支香烟,深吸一口,今日,莫名的有些烦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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