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叹了一口气，她曾经听司命说过，凡人的愿望，是有可能流向天河的。
司命素来都是一个喜欢管闲事的，若是流到天河的河灯，他必定会看上面写了什么。若是痴男怨女，司命就给他们安上一段情。
司命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若是那些痴男怨女苦苦哀求，纵使今世不成，亦有来世客气。
在这方面，神仙就要比凡人要惨上一些了。凡人的命运由司命执掌，而神仙的命运，便归天命二字。只是天命几数，不得而知。
凡人今世缘未结，便可求来世结缘。前世缘，今生续，轮回有常。
神仙没有轮回，也自然没有转世一说。神仙缘聚缘散，原本就似那庭前落花，散了就是散了，纵使再开，也不是之前那一朵了。
光影轮转，似乎比刚才要快了一些。将离仍然是站在这座桥上，只是桥边早已枫红。方才她捞起的河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片枫叶。
这次那个少年并没有出现。但场景并没有变化，将离的这具身体，应当是在这里等了很久。手里的枫叶忽然变了样子，化为金红翅膀的蝴蝶。
那只蝴蝶在天上盘旋一会儿，忽然，桥边的满树红叶在一瞬间哗啦一下，都化成了蝴蝶。从枝头离开，飞散。
不止桥边的枫树，河畔两岸的树叶都纷纷离枝，也变成了芊芊飞舞的蝴蝶。
腐草为萤，枯叶成蝶。
这样超现实的情景人间不会有，天界不会有，也只能是幻境之中。也唯有在幻境之中，不知蝶之梦我，还是我之梦蝶。
五方鼎中幻境，愿是不分的。蝶梦之中亦可见芒月，月芒却又是浮屠。
周围的场景再次穿梭变幻，这次是在一出藤萝花下，四下茫茫，只有这一架藤萝花，和飘下的花瓣，为人所见。
花瓣脱了那一串藤萝，便打着旋落在地上，滚成一堆香雪。
“阿追。”那个少年又来了。他站在回廊的那头，和着落下的藤萝花瓣，叫她的名字。
他的语气哀婉悲伤，虽然中间仅仅隔了丈余，声音却像隔了几层烟幕，飘渺无依。
将离仍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穿着一身青衣，站在浅紫色的雪中，格外明显。
“阿追，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儿。”
“.……”回答她的仅是一阵沉默。
“.……”
将离也闭了嘴，只有藤萝花还落着。
“我们，还能再见吗？”将离问道。
“也许不会。”那个青衣少年说道。“阿追，注定我们此生无缘。”
“可你不是许愿和我永远在一起吗？”将离又问。
虽然这具身体并不归将离控制，但是将离却感同身受，她知道是多么伤心。好似心口突然被刺了一刀，还拧了个圈，拔了出来。
血还在流，但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天数如此。”青衣少年转头。“你还会遇到别人。”
“天数犹可逆。”
第145章 亦真亦幻，或实或虚[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