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那为他顶罪,又有何妨呢?
想至此,窦屏一把将兰香无情拂开,随即,又朝万俟舒的方向磕了磕头,现下他的眸里没有癫狂,没有倨傲,没有贪婪,有的只是突来的示弱。
窦屏的动作颇大,兰香闪躲不及,只在刹那她的手心便磕在粗糙的地砖上,因着摩擦,手心很快便被磨破了皮,出了血,生疼的厉害。
兰香垂下眸,呆呆看着自己冒血的手心,整个人都是茫然懵逼的。
手心好疼,而她的心里却是泛着凉。
她甚至想不明白窦屏究竟是何意,为何要将她推开呢?
明明,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啊……
可想到窦屏当初的无情和利用,兰香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也甚至于想到了什么,她当即便侧眸,用分外惊惧的目光盯着窦屏不放。
至于窦屏,他全然不在意兰香在想什么,他突然伸手一指,用分外沉痛的语气说道:“陛下,臣此番所作所为皆不是臣的本意,臣是被他人蛊惑的。”
“哦?”万俟舒听后眉眼一挑,心下也顿生出了几丝兴味来,她问道:“小王爷此言是何意?又何为蛊惑?”
问罢,她朝万俟临渊递去一个眼神,里面全是明晃晃的笑意,好不惹人。
万俟临渊似有感应,也将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唇角染笑。
即便窦屏此刻还未说什么,兰香却是有所意识,她盯着窦屏,身子摇摇欲坠,全身犹如浸泡在冰山水中似的。
“小王爷,小王爷……”
她捂住低喃起来,可因着全身血液凝固,她竟是毫无力气说出,或是阻止什么,只能任由窦屏一张嘴嘀嘀咕咕不住说着什么。
窦屏凉凉地看了兰香一眼,无情道:“臣就是被这女人给蛊惑的!”
兰香猛然瞪大了双眸,即便料到会是如此,可亲耳听到他用这般无情之言说出,兰香的心再度泛凉,心寒的紧。
她猛然摇头:“不是,不是的……”
可她实在嘴笨,呢喃在嘴边的只有这几句,其余的因着脑袋发白便怎么都吐不出来了,只能任由窦屏抹黑于她。
“哦?被她?”万俟舒似是听进去了,她细细将这几字在嘴边念叨着,随后侧过头,终于又将目光落到了兰香身上,道:“朕记得她叫兰香,是帮着朕打扫宫里内外的婢女,绿俏的婚宴便也是朕让她全权操办的,小王爷现下却说,是这名无权无势,无背景的婢女蛊惑了你。”
万俟舒话锋一转,倏尔又将目光落到了窦屏身上,道:“那还请小王爷跟朕说说,一个无权无势的婢女,究竟是怎么说动小王爷你行这大逆不道之事的?”
她的这一眼充斥着冷凝之色,窦屏只是被她看了一眼,便觉全身寒凉刺骨,仿佛下一秒就会全身僵硬,被完全冻僵了似的。
不光如此,窦屏也觉她的这一眼分外清透明亮,好似能将一切的罪恶全部看清,甚至于连他的谎言都能在第一时间破解,权当是个笑话在听。
有了这个想法,窦屏的身子颤得愈加厉害了,就像是一片在狂风乱颤的树叶儿,仿佛转瞬就会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再寻不得曾经模样。
窦屏死死抿唇,可过会儿他还是唇瓣蠕动,准备说道几句:“陛下,这名叫兰香的女子着实不安分,臣每每入宫上朝,这女子总会在一处守着看着,待到臣下朝,这名女子总会有意无意绕至臣的眼前,臣起初是不在意的,可渐渐这名女子竟愈发大胆起来,她不止绕来了,还总是摔了扭了,落水里了,臣并非是那种铁石心肠之人,见到有人受伤了,落水了自是要去相救的。”
窦屏眼眸轻瞟,见兰香面色惨白,满脸都是惊慌和不可置信,他轻哼一声,扭过头时全然不将这卑贱婢女放在眼中,又道:“可臣没想到,这名女子竟是个不安分之人,她不断缠着臣,黏着臣,还想勾搭于臣,臣起初是拒绝的,可是……”
窦屏话锋一转,倏尔抬眸朝万俟舒那边看去,只见万俟舒听得入神,面上全无不耐,反而还挑眉示意他快些往下继续说。
他心头一喜,又是启唇说道:“自古男子总是怕烈女相缠,这般一来二去,臣真真是昏了头才会被她勾搭上了,若是简单的勾缠还好,臣自会给她一个名分,毕竟,臣与她已然在了一起,若始乱终弃总是不好的。”
“这般听来,你还是一个好儿郎了?”万俟舒挑眉,言语调侃。
窦屏愣了愣,以为是她是信了,不觉暗暗勾唇,又道:“不敢不敢……可臣始终没想到,兰香所要的并非是一个名分那般简单!”
“那她想要什么?”万俟舒眸里兴致更浓。
她并不相信窦屏的鬼话,只是觉他现下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实在有趣的紧,今日本就是绿俏的婚宴,是该热热闹闹,让人来多多助兴的。
“她想要成为北国最为尊贵的女人。”窦屏咬牙切齿,侧眸看向兰香时,眸里全是顿生出来的寒意和杀意,不过转瞬即逝,他又道:“她的这番野心展露,臣自是害怕的,也是不愿的,臣立刻就想与兰香断了联系,可谁成想,兰香竟是在臣耳朵边一遍一遍的蛊惑臣,说陛下乃是女子之身,根本就不堪大任。”
闻言,万俟舒颇有兴致的挑眉:“哦?难堪大任?”
窦屏点额,说道:“是的,兰香是这般说的,她还说,自古帝王皆是由男子来继承,如今的北国让女子来统治着实荒谬了些,若是被旁人知晓,定会觉得我北国无人,兰香还说,臣是异姓的王族,万俟皇室没了男子继位,就该由异姓王族里的男子来继承。”
万俟舒听后,故作发怒地眯起了眼睛,道:“若是如此,兰香还真真是大胆的,竟是出言蛊惑,还说了好些大逆不道的话儿。”
闻言,窦屏眸光微烁,以为事儿成了,再度启唇添了猛料:“兰香为了坐上那个位子,便一直蛊惑臣去做那大逆不道之事,臣自然是不愿的,陛下对臣以及臣的家人这般好,臣又如何能对陛下做此等事儿?”
未听得万俟舒开口,窦屏心下狂跳,可说至激动处,他竟是唾沫如瀑。
……
第941章 求陛下开恩(二合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