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我还是要问一声,徐大人和鲍郎盐场、海沙盐场勾连可深否?”
马冲昊是个胆大包天之徒,他年不过三十,便已经做到锦衣卫里的实权百户,靠的可不是家世,也不仅仅是办案的能力,更重要的乃是他那赌徒一般的性格,一旦看到机会,他便有胆子压上自己的一切。
和徐行健这个海宁卫指挥使见面,全都是马冲昊临时起意,方才那番对话也是他见了徐行健后才故意说得,甚至他不惜抬出了自家指挥使大人的名头,暗示徐行健他们锦衣卫要办个大案子,若是不想被株连的话,最好识趣一点。
本就有所怀疑的徐行健听到马冲昊这番突然的问话,心里面更是猜测连连,他虽然是堂堂卫所的指挥使,也不能说没有见过世面,但是对于盐场的事情他还真不清楚,他知道盐场的官员和那些豪强大户当真是金山银海一般地从盐场里捞银子,他随便估摸着算算也不下三五十万两银子。
可鲍郎盐场和海沙盐场,每年向朝廷缴纳的税银是多少,两处盐场加起来也没有十万两。徐行健以前也让手下的郭药师拐弯抹角地在盐场打听消息,那些盐场官员们这样干不会出事情吗,得到的回答是大明各地盐场都是这般,让他们无需担心。
以前的徐行健将信将疑,可是几年时间下来,却一直都是风平浪静,没出过任何事情,他也就没在放在心上,可是眼下马冲昊这句话,却让他猛地惊悚起来,那盐场里每年几十万两银子,这被锦衣卫盯上了,可不是什么小案子。
“我和盐场,绝无勾连,只是过去几年,盐场每年都会给海宁卫一笔银子,用于保护盐场,防止倭寇劫掠。”
几乎是本能的求生欲,立刻让徐行健决定和盐场方面撇开关系,于是原本是他借着倭寇向盐场索贿养兵练军的事情被他说成了是盐场主动塞银子给海宁卫,虽然依旧是有些瓜葛,但终究干系不大。
对于徐行健和盐场之间的关系,马冲昊虽然不是十分清楚,但也拿捏了差不离,毕竟海宁卫这几年无论是士气还是军械都高昂齐整,几次和倭寇打仗,海盐县里面也就拿出了几千两银子罢了,如果徐行健不从盐场那里拿银子,如何维持得了海宁卫的官军。
“徐大人,不必紧张,您这几年整军备武,海宁卫上下和倭寇几番厮杀,下官也是十分钦佩的,所以这盐场出银子给海宁卫的说法,下官便认下了。”
马冲昊话里有话地说道,他固然是钦佩徐行健这样的人,但是仍旧还是要借势敲打徐行健一番,不为别的,只是要让徐行健领他的人情,日后在盐场的事情上会尽心尽力地帮他。
“那就多谢马百户了。”
徐行健脸上有些不自然,锦衣卫的大名在外,他也不知道锦衣卫究竟能查出些什么事情来,但是听这位马百户的意思,应当是知道他和盐场之间的事情的,只不过不打算追究,反而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这年头,大明官军虽然孱弱,是个文官似乎都能踩一脚,但是在东南这边闹倭寇的地方,想要让大明官军和倭寇拼命,还真得拿出真金白银来,过去几年里调入浙江的客军闹军饷也不是一回两回。
所以海宁卫收鲍郎盐场和海沙盐场的银子,然后保卫两处盐场的说法也是站得住跟脚的!徐行健这么个说法,只要锦衣卫不去认真追究,他也的确是能把自己给摘出来。
当然很多时候,证据真相什么的从来都不重要,徐行健活了大半辈子,这样的道理他自然是懂的,于是在眼前的锦衣卫百户很上道的同时,他也是立马表态了,“马百户放心,我海宁卫向来忠于朝廷,绝不会和那些逆贼同流合污,那盐场的事情,我真的不知情。”
“好,有徐大人这句话,下官就放心了。”
看着徐行健一脸诚挚的神情,马冲昊也放下了心,只要徐行健不是盐场那边的人就行了,到时候哪怕盐场那边惹出大乱子,海宁卫可以就地镇压那就什么隐患都没了。
“徐大人,那下官也不瞒您说,那褚严被抓了之后,可是交待了盐场不少事情,您知道的,这鲍郎盐场和海沙盐场一年那么多银子,这事情既然捅了出来,那便绝对隐瞒不得,如今不但我家指挥使大人在嘉兴,司礼监的李公公也在,这案子如今可是通天了。”
确定徐行健可以为自己所用,马冲昊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张口便是鬼话连篇,只不过徐行健压根不清楚,只是听到马冲昊那后半截话,整个人脑子都空了,“这案子如今可是通天了!”那岂不是就是皇上也知道了。
第三百零三章 这案子通天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