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所以赵文华便要想法子让嘉靖皇帝觉得,这秀水县本地士绅还有那些御史言官都是要阻碍他的财路,不至于让己方落了下风。
“赵大人,这秀水县的士绅果真需要这般……”
李芳虽然做事情规矩,在司礼监从来不逾越,但是不意味着他就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人,锦衣卫大张旗鼓地秀水县查案,便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们是要兴大狱,拿捏那些本地的士绅了。
对于这种事情,李芳谈不上厌恶,但也说不上喜欢,他只是觉得没必要做那么狠,毕竟那些士绅人数众多,虽然都是些小门小户的,但是串联闹起来也是件麻烦事。
“自然需要,李公在京师,不知道这些地方上的士绅有多恶毒,彼辈兼并土地,隐藏人口,若是不能籍此机会,将他们彻底压服了,日后江南织造局兴建,从那生丝棉花再到织布女工,必然事事为他们掣肘,届时若是江南织造局不能如林先生所规划那般,该如何是好。”
赵文华知道眼前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只是需要一个理由,他自是言之凿凿地劝说道,更是将士绅们平时一贯的手段德性都捅了出来,听得李芳也是目瞪口呆,不知道原来被朝廷倚为柱石的士绅们全然是这般无德无行贪婪无度的样子。
这一次秀水县本地的士绅注定要倒霉,但是其实士绅这个笼络的称呼里,有大半所谓士绅其实只是生员,生员这个阶层,童生之上,举人之下,在大明朝科举的四级科举考试制度里,是通过县试后一级科名的拥有者。
所谓生员,虽不同于举人、进士这些较高的科名,也并无出仕的资格,但生员虽不是官,却是四民之首,依照制度规定而享受准官僚的礼遇,社会地位与庶民迥然有异。生员可以享受种种身份特权,既有法定的礼仪、司法、经济上的特权,又有利用自己的身份而攫取的非法却有习以为常的特权。
而事实上,真正能够阻挠林河在嘉兴府种田发展的便是这为数众多的生员阶层,这些人科举仕途无望,自然是挖空心思想要剥削百姓鱼肉乡里为家族攫取好处,同时又盼着下一代有人可以科场高中,这个阶层才是程朱理学和封建礼教的捍卫者。
原本林河就有着日后和这些生员阶层较量的打算,但是眼下有这么好的机会,还有锦衣卫如此锋利的刀子,自然是要好好利用一番,东南其他地方他没有能力,但是嘉兴府日后是他的基本盘,必须要好好经营。
对于那些生员阶层来说,要他们主动接受变革是件很困难的事情,毕竟这群人满脑子都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思维,更是看不起工匠百姓,鄙夷生产力的进步发展,就算里面有些异类,但是作为一个整体却无疑是落后反动的。
不过对林河来说,眼下生员阶层虽然正趴在大明这个庞然大物上不断吸血,但好歹还没有壮大到晚明时东林党那种可怕的怪物一般,只要用大明王朝还拥有的绝对力量压制这一府士绅,自己再利用工商业发展带来的利益分润给他们,还是有很大把握让嘉兴府这边的士绅转变为新士绅阶层。
“这事情,杂家明白了,如今这天下啊,都是这些狼心狗肺之徒!”
李芳叹息道,不出京师他是真不知道,这天下的士绅已经都败坏成这个样子里,赵文华手上自然有锦衣卫已经问讯出来的口供,那青面鬼陶二狗是当地陶家蓄养的恶犬,逼债打人,逼良为娼的恶行听着就让人发指。
听着李芳这个太监的感叹,赵文华神色也是微变,虽然他刚才义正言辞大骂那些士绅生员阶层,可是他自己也是士绅的一员,赵家在地方上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只不过是吃相没那么难看罢了。
有了李芳这个司礼监掌印太监的背书,锦衣卫在秀水县就是闹出再大的动静,嘉靖皇帝那里自然也是没关系的,到时候只要嘉靖皇帝一问,便知道这秀水县的士绅做了什么事情,哪怕那些言官御史再扯什么大义都没用。
出了府衙大门,赵文华还让手下亲随送信去南京,他在信上将秀水县的事情交代了一清二楚,打算让南京的门生御史叶恩,掐着时间先向京师上奏,秀水县士绅无德无行,鱼肉乡里,残民自虐。
到时候嘉靖皇帝先看了叶恩的奏折,再看到那些御史言官为秀水县士绅伸冤的奏折,自然会以为是那些御史言官无事生非,颠倒黑白了。
这一套手段,赵文华可谓是轻车熟路,去年他搞死张经李天宠,便也是同样的套路,他先上奏折诬陷张经养寇自重,结果张经打了胜仗之后,反倒是被嘉靖皇帝认为居心叵测,最后更是丢了性命。
第二百八十五章 倒果为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