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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马横戈胡虏溃,??金伐鼓夷狄崩。
焚琴煮鹤万民饱,花间问道天下同。
清谈高论俱竖儒,负剑挟弓有厂公。
本来林河画完这幅让李芳已经浑身战栗的画作时,李芳和冯保这两个太监都是有些情难自已了,可是当林河把这首绝对谈不上押韵和格律的诗写出来时,李芳更是忍不住当场念了出来。
“内朝诸公好古风,行止无愧褒贬空。立马横戈胡虏溃,??金伐鼓夷狄崩。焚琴煮鹤万民饱,花间问道天下同。清谈高论俱竖儒,负剑挟弓有厂公。”
随着李芳的吟诵,还年轻的冯保看着林河的目光时已然变了,他觉得这位林先生当真是太监之友,和外朝那些卑鄙的文官们不是一路人,这样的人才应该去当大明朝的首辅,为皇爷治理天下。
很显然,林河这幅指向性很明显的图画里那位太监都被李芳和冯保当成了成祖皇帝时的那位下西洋的三宝太监郑和,那“立马横戈胡虏溃,??金伐鼓夷狄崩。”虽然略微有些夸张,但当年郑和确实随着成祖皇帝在靖难之役里南征北战,更是得了“钦差总兵太监”的官职,一度统兵两万。
对于郑和这位前辈,李芳冯保自然是充满憧憬和敬仰的,眼下林河这幅画可以说是完美地给了他们一个感情寄托。
当李芳手碰着那张画时,人都有些微微发抖,虽说林河那首诗里格律不同音韵不准,但是却叫他这个太监读起来心中痛快。
林河倒是没有想到区区一副画,就让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有些失态了,于是原本还打算和李芳再聊些什么的林河,便索性装出一副疲惫的样子送客了。
离开林府的时候,那墨色刚刚干涸的画卷被小心翼翼地卷了起来,李芳甚至都没舍得让冯保这个干儿子拿,亲自捧在了怀里,他已经觉得回去把这幅画挂在司礼监的正堂里,让所有人都看看这幅画,他们当太监的也是可以做到如三宝太监这般的。
“永亭啊,今日你听了林先生这番话,觉得林先生说得对还是不对?”
马车的车厢里,李芳把画卷轻轻地搁在腿上,才朝冯保问道,他本来是带着冯保见见世面,顺便来向林河求画,如今这画求到了,而且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好,可是他怕林河那番话把这个干儿子给吓到了。
“干爹,孩儿觉得,那位林先生说得确实不错,朝廷里的衮衮诸公,确实只知小家,不知国家的。”
冯保想了想后,认真地说道,作为历史上制霸内朝,协助张居正开启万历新政的冯保绝对是隐藏的改革派,他本就年轻,骨子里有着锐气,对于李芳来说,林河的言论太偏激,但对于冯保来说就有着莫名的吸引力了。
“永亭啊,杂家带你过来,本来是想让你见识一下林先生的学识,毕竟杂家回去以后,你便是要留在这里和林先生作伴的,杂家知道你心高气傲,可如今看来那位林先生已经让你心折了,杂家却是不知道这是不是件坏事。”
对于冯保这个干儿子,李芳还是有些感情的,要不然也不会想着一心提拔这个干儿子,日后好进司礼监,也许日后有机会,这干儿子也能接他的班。
“干爹何以觉得儿子在林先生身边是件坏事。”
冯保有些奇怪地问道,他看得出自家这位干爹对于那位林先生是发自真心的推崇,这便是外朝的阁老们也不曾有的待遇。
“林先生的才能足以让人忘了他的年纪,可是偏偏他选了一条最难的路,我看这位林先生日后怕是要和天下士绅为敌的,我年纪大看不到那一天,可是你也许会……”
李芳叹息着说道,他年纪大了,老了,身上自然没有年轻时的那股朝气,而且他也看着这天下日复一日地败坏,外间都有传说是皇爷不理政事,一心修道才让这天下成了眼下这番模样,可是看着皇爷在大礼仪之争时和那些文官整整斗了十多年的李芳却很清楚,林河有一点说得没错,外朝那些文官,越是读书读得好的,其实越是无君无父,他们心中装的只有自己罢了。
可是如今这天下,乃是文官们在管理天下,当年皇爷想做的事情,有几件是做成了,最后心灰意冷之下,不是才去修道了吗!
“干爹,我觉得日后林先生若是澄清天下之志,孩儿自当追随,如此方不负来这世上一遭。”
想到林河画得那副画中,无惧风浪睥睨自雄的三宝太监,冯保亦是掷地有声地答道。
于是李芳没了声音,他知道再劝这个干儿子今后做事要三思,便要折了这孩子的锐气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郑和图[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