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里，林河和性空也算是相谈甚欢，这性空原先是关西的大屠户，倒是颇有些行会首脑的意思，对林河来说，他对于这个时代大明的各行各业都很感兴趣，尤其是这屠户是如何组织收猪的过程他很想了解一番。
“不知道大师过去，那些生猪是如何收拢过来的？”
性空虽然有些讶异于林河这样学问高深的读书人怎么会对他过去的屠户行当感兴趣，不过既然林河开口问了，他自是不会推脱，便答道，“这乡下村里一般养猪的人家不多，而且多是养了自己过年杀年猪吃，洒家过去带人收猪，自是有专门的人家养猪，通常都是村里的大户，洒家也乐意和他们做生意。”
听着性空的讲述，林河也没有太过奇怪，这大明朝猪肉也算是渐渐成了主流的肉类食物，有人专门养殖生猪倒也不奇怪，不过听性空话里的意思，那些养猪最多的一年也就几十头的数目，再多了便会有死猪，而且屠户们收猪也是个辛苦活，性空过去组织人手去乡下收猪，有时候也会遇上打劫的，所以屠户们如果不拉帮结派，很容易赔个血本无归。
“俺们关西那里，盗匪可比江南多的多，有些直娘贼的整个村子就是个贼窝，一些不知道内情的外地行脚商，走单帮的进了那些村子，连人带货都给吞个一干二净。”
“这样的事情，官府不管吗？”
见性空说关西有些偏僻的村庄整村为盗，不但杀了那些误入村庄的外地客商，吞了他们的货物，还会把人做成人肉包子给吃了，林河不由皱起了眉头，觉得这样的事情也太过惊悚，简直就像是他曾经看过的那些恐怖片一样。
“官府怎么管，那些人死得连个囫囵尸首都没有，再说都是些外地客商，谁会去管，官差们只管征税收粮，谁会多管闲事。”
性空过去和官府打过不少交道，当然知道官府到底有多黑，像这江南地方上的官府还算是好的了，真要到了关西或是山西那边，有些地方简直就是可怕至极。
“像那等村庄，倒也是极少的，因为一旦名声传出去了，那便没人愿意再去那里，时间久了自己就会败落。”
听到性空后面这段话，林河才不禁哑然失笑，看起来性空说的多半是有些夸张之词，只不过也不完全是空穴来风，像那种全村为盗杀人越货的村庄必然是有的。
林河不由忽然想到了水浒传，实际上水浒的故事差不多从元末便有，真正成书却是要到明朝后期，那里面开人肉包子店的张清孙二娘，想来定是有原型的，估计这大明朝搞不好还真有性空说的那等地方。
“林先生，你怎地对这等事情也感兴趣？”
性空颇为好奇林河会对屠户收猪卖肉的感兴趣，要知道他打过交道的那些读书人，可是一个个都对屠户这等贱业鄙薄不已，哪怕是个穷得家里都揭不开锅的穷酸措大也是一副鼻孔朝天的德性。
“民以食为天，若是有朝一日，大明百姓人人能吃上肉才算是盛世。”
听到林河的回答，性空不由呆了呆，他觉得这位林先生也是个痴人，让大明百姓人人吃肉，那怎么可能，便是神仙下凡也做不到这种事情。
“林先生说笑了，人人都能吃得起肉，这得养多少头猪，再说这大明地方上吃不饱饭的穷人都多得是，像是大同那等边地，年景不好的时候，还有小孩老人被饿死的。”
性空说话时倒也不是故意想讽刺林河不知民间疾苦，只是他跑的地方多了，见的凄惨情状也不少，却是忍不住在那里说道。
“大师说的，我也知道，可是有些事情，不去试试，不去做做，怎么知道就一定不行呢？”
林河看着忽然间发起牢骚的性空，发现这个原先是屠户和恶霸的大和尚倒也有几分可爱之处，至少还看得到这天下穷苦百姓的凄惨，心里也有恻隐之心，倒不像是有些士绅，以为这一切都是天经地义，把百姓视作蚁民。
性空本想反驳一二，可是看着一脸认真的林河，想要说出口的话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这个林先生给他的感觉，总是和其他读书人不一样，他待人接物时没有那种读书人仿佛天然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似乎在他眼里任何人都是平等的。
恍惚间，性空想起了五台山的师父告诉过他的那些禅理，他猛地觉得眼前的林河大概便是师父说的是天生有佛性的宿慧之人，所以在他的眼中众生平等，心念电转间性空不由对面前年纪不大的林河生出了一些莫名的敬畏感。
林河倒是不知道自己有感而发的一番话倒是让
第六十五章养猪的打算[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