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纵然他觉得那画面有些别开生面，前所未见，却也欣赏不了这词儿。
听到胡宗宪的话语，便是赵芊芊一向都是柔弱，可一瞬间也有些想和这位义父理论的冲动，但她还是没有出声，只是轻轻咬着嘴唇，心里难受极了。
“总宪，这词句虽然不合常理规制，但还有几分朦胧淡雅的雅丽。”
徐渭倒是不像胡宗宪那般，他数次科场落第，平生性子疏狂，最为蔑视所谓的礼法，这首《棠梨煎雪》词句算不上有多好，但却是缓缓叙事，胜在文字精致，明明是半文不白的写法，可生生描绘出了画面感，这让喜好新奇文风的他颇感兴趣。
听到徐渭的点评，原本眼里差点就掉下眼泪的赵芊芊一下子眼睛亮了，她抬起头看向了仍自看着画的徐渭，“文长先生也觉得这歌词是极好的？”
“文长，你？”
胡宗宪没想到徐渭反倒赞赏起这画来，大出他的意料之外，要知道徐渭向来眼高于顶，在书画诗词上更是如此，哪怕他数次科举不第，可他依然敢说出状元公文章不过尔尔，书画更不必提的话来。
“总宪，这画的画风，我也前所未见，徐某敢夸口，这世上还没有徐某不知道的画风画派，如今这画作显然是那位林兄已然开宗立派自成一家了，而这画的画技纯熟，画中虽无甚意境，但是自成风格，便是徐某也难免见猎心喜，想前去切磋一番了。”
在书画之道上，徐渭便是当世绝对的大家，他都这般说了，胡宗宪自然是什么话都被噎在了喉咙里，只能再去看那副画，那画上的少女分明就是自己的义女，画的确实是比过往的那种仕女图逼真传神，可就是因为如此，他才觉得作画的林河可恶，不知不觉就偷走了他这不谙世事的义女的心。
徐渭可没去管胡宗宪怎么想的，他此时看向了因为他的话而心情大好的赵芊芊，他刚才听到了这位小姐可是说画上的词句乃是歌词，“芊芊小姐，刚才你说这些是歌词，既然是歌词，必然有曲调能唱，不知芊芊小姐可知这歌是如何唱的？”
胡宗宪这时候只能苦笑起来，他倒是忘了徐渭的性子，他既然对这画这歌感兴趣，怕是自己的心思全落了空，见到义女把目光投向自己，他也只能道，“芊芊你若是会唱的话，便唱上两句，让文长先生品评一番。”
赵芊芊听到义父的话，自是大喜，那首《棠梨煎雪》林河虽然只唱了一遍，可她听得时候却是极为入神，简直把那曲调刻进了心里，于是她鼓足勇气，大着胆子唱了起来。
“青鲤来时遥闻春溪声声碎，嗅得手植棠梨初发轻黄蕊。待小暑悄过，新梨渐垂，来邀东邻女伴撷果缓缓归。旧岁采得枝头细雪，今朝飘落胭脂梨叶。轻?挡萆???刖恚?高却壕频?季跆稹??
赵芊芊的声音软糯，有江南女子的清丽甜美，她的官话不是太好，带着吴音唱着这首《棠梨煎雪》，却更别有一番吴侬软语的风味，便是心中本不以为意的胡宗宪听着这迥异于当世曲调的歌，也不由听得颇为舒服，原本心里的怒气也渐渐消散了去。
徐渭听得更加认真，他本就是精通擅长词曲戏剧，此时听着这轻快明亮的曲调，眼里的欣赏之色变得越发重了，本以为那林河是个有些奇思妙想的胆大之人，可是如今看来此人倒是和自己一样，寄情于诸般杂学，而且另辟蹊径，自成一家。
天才的眼中只有天才，徐渭自然是这个时代的天才，他这时候彻底把林河当成了和自己的同类人，对于林河先前所画的那张纸上写的事深信不疑，便是林河没有做成功，他也只会认为是有人阻碍，而不是林河那里出了问题。
“确实是好歌！”
等赵芊芊唱完之后，徐渭看向了也是听得入神的胡宗宪，开口说道。
胡宗宪听到徐渭这般说，再见到赵芊芊这个义女用怯生生却又期待的表情看着自己，最后也只能无奈道，“文长说得不错，确实是好歌。”
“只是这小子端的不务正业，画画唱歌，我这里不养闲人！”
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胡宗宪不由面色一冷道。
“总宪大人此言差矣，那位林兄弟可还没入总宪大人的幕府。”
徐渭大笑了起来，他很少看到胡宗宪这般样子，不过他也知道胡宗宪只是一时不忿之语罢了，心里面恐怕已经更加重视这个少年了。
果不其然，徐渭的话音刚落，胡宗宪便已朝他道，“你带他去四处走走，看看他还会些什么，别浪费了！”
第四十七章棠梨煎雪[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