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国春离开家的第四个星期二。
孙老成依旧坐在窗边闷闷地抽着烟,整整一个月过去,他都没跟家里人说一句话,除了上班,下班,他的时间就在窗边发呆中度过。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那些淼淼升腾的烟雾迷蒙着孙老成的视线,让他已然有皱纹悄然出现的脸庞模糊不清。
模糊不清的还有这巴掌大小的屋子,原本便不宽敞的房间被他吐出的二手烟弄得烟雾缭绕,又呛人至极。
“咳咳!”
国化几乎是逃也似的穿过外面的屋子,奔进了小屋,然后快速关上房门,生恐晚一秒,小屋就会在烟雾的攻击下沦陷。
“哟,熊猫回来了啊?”正躺在床上看书的国风,懒洋洋地调侃。
自从上次国化被刘治权用墨水涂了满脸之后,“熊猫”便成了国风用来戏弄他的专用绰号。每每看到国化出糗,或是国风想要愚弄他的时候,就会搬这个绰号来。战争,也往往在此时打响,以至于每每听到“熊猫”这个词的时候,黑小子国雨总会停下手里的一切“活计”,亮起一双黑眼睛,兴奋地看着二姐和三哥,等待着好戏的上演。
今天黑小子手里的“活计”是一个弹弓,他停下正要安装橡皮筋的手,滴溜溜地把眼睛从二姐的身上,转到三哥的身上。
三哥从来不让他失望。
“孙国风!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熊猫!《马克思主义》基本方法是坚持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我是熊猫,你是什么?你也是熊猫!”为了加强语气的强烈,国化加上了肢体动作。作为全家唯一的“自来卷”,国化头顶那一圈卷卷的头发在他激动地比划下跳跃得有如弹簧。国雨乐不可支地瞧着,又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二姐。
孰料二姐国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哦”,便继续看她的小说,多一点注意力都不给国化。
这倒把国化气得不轻。
“你什么态度?孙国风同学,我正在跟你说话,请你拿出同样的尊重来!”他说着,拍了拍国风的床沿。
兄弟姐妹四个所住的床,都是铁架的上下铺。虽然睡在下铺的国春已经下乡,国风却并没有搬到下铺去。姐姐的床铺还如她在家时一般,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也被一块小花布铺着。
国化满是肉的手拍得床沿一阵作响,国风懒懒地将视线从书本上移到了国化的胖脸上。
国化顿时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胸膛:“要不是你怂恿大姐跳窗逃跑,咱爸也不能这样。你没瞧见爸一天天的吸多少烟?这得对身体多不好,啊?”
国风不说话,只是挑眉看着故意把音量提高的国化,像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她的三弟从来不让她失望。
“古语说‘三思而后行,你做事之前有没有想过后果?大姐没吃过苦,你让她自己到农村怎么办?这都一个月了,大姐连点消息都没有,全家多担心,你知道吗,啊?”
“哎哟哟,担心了啊?”国风放下书,盘腿坐了起来,“你担心了吗?我看看你哪担心了?”
说着,她伸手去捏国化的脸。
“去去去去!”国化一边说着,一边躲避着国风的“魔爪”。
国风咯咯
第5章 熊猫的同类论[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