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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职之后，张謇并未回通州操办实业，而是北上去了京师。
数日前，张謇与袁世凯取得联系，袁世凯称自己正在与隆裕太后商量优待条件。眼见张謇已至，袁世凯便把草拟诏逊位诏书之事托付给了张謇。
甲午状元，实业家，咨议局负责人……这样的身份，当世无双，故此在袁世凯看来，草拟诏书之事，还非他不可。对于袁世凯的要求，张謇虽未推却，但亦踌躇数日，不敢动笔。
帝制，已经在中国推行两千余年了。四百多位皇帝，都曾对一国或是一方进行过专制统治。及至今日制将终结于我张謇之手？我是何人？又何德何能？数载之后，会否有人说，那位皇帝钦点的状元，为帝制洒下了最后一?g黄土？
张謇苦笑一声，立在窗前久久不语，只看着纷飞的大雪出神。
到了夜幕时分，张謇才铺纸提笔，斟酌文字。数易其稿后，终成一草诏：“奉旨朕钦奉隆裕皇太后懿旨：前因民军起事，各省相应，九夏沸腾，生灵涂炭，特命袁世凯遣员与民军代表讨论大局，议开国会，公决政体。两月以来，尚无确当办法，南北暌隔，彼此相持，商辍于途，士露于徒以国体一日不决，故民生一日不安。今全国人民心理，多倾向共和，南中各省既倡议于前，北方诸将亦主张于后，人心所向，天命可知，予亦何忍因一姓之尊荣，拂兆民之好恶？是用外观大势，内审舆情，特率皇帝，将统治权公诸全国，定为共和立宪国体，近慰海内厌乱望治之心，远协古圣天下为公之义。袁世凯前经资政院选举为总理大臣，当兹新旧代谢之际，宜有南北统一之方，即由袁世凯以全权组织临时共和政府，与民军协商统一办法，总期人民安堵，海宇?V安，仍合满、汉、蒙、回、藏五族完全领土，为一大中华民国，予与皇帝得以退处宽闲，优游岁月，长受国民之优礼，亲见郅治之告成，岂不懿欤？钦此。”
写罢搁笔，张謇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倒床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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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张謇如往常一般起得极早。
“二十五日。”张謇自语道。
刚坐下用膳，袁世凯便进了驿馆，问他要草诏了。
细看下去，袁世凯的面上浮出满意的笑容，由衷赞道：“季直功力未退，这不是草诏，这就是诏书，一字不可动！”
“谬赞了。”张謇淡淡道。
袁世凯似未觉察到张謇的复杂心绪，越说越来劲：“南京政府那边，又给我传话了。帝象说，他愿意让我。”帝象，是孙中山的小名。
张謇拧拧眉：“你怎叫起他小名来了？”唤人小名，显得很不礼貌。
袁世凯哈哈一笑，道：“那就叫个诨名，嗯，孙大炮？孙大炮怎么样？”
心知袁世凯对孙中山有意见，张謇也不想在此跟他辩，他更关心的是孙中山到底说了什么。
见张謇目露询问之意，袁世凯才道：“在我去和隆裕太后商谈之前，他便公开说过，如清帝实行退位，宣布共和，则临时政府决不食言，文即可正式宣布解职，以功以能，首推袁氏。”
“
第85章 长受国民之优礼（1）（2）[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