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夷长技,以待来日雪耻。
他们各有各的选择,而张謇自己呢?
此行,万里迢迢,天风海涛,一番辛苦周折皆是为了学习日人的经验,并将此经验用于事业、教育。但这场偶遇,却让张謇生出了新的想法:在自我提升之外,还须以高瞻远瞩的眼光,去引领大好青年。
这或许,才是东游真正的旨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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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形式不请观大者,请观小者。教科书不请观新者,请观旧者。学风不请询都城者,请询市町村者。经验不请询已完全时者,请询未完全时者。经济不请询政府及地方官优给补助者,请询地方人民拮据自立者。”
放下一张十日前的旧报纸,张謇看了看客舍里的挂钟,拿好公文包,往之间约好的一间茶社走去。那里,有他约见的新朋友——内藤湖南。
报中所载的,是之前日媒采访他时,他对“东来调查宗旨”一问的答复。
很显然,少有见到如张謇一般认真调研的清人,他这个“日\/本通”也多多少少引起了日\/本官方的注意,或者说是警心。
张謇的回答,既是实情,又显得极为机敏。
定好的回程之日将近,张謇再次约见汉学者内藤湖南,希望他能为自己答疑解惑。
邂逅那日,道别之前,张謇问过内藤湖南一个问题:“内藤先生在汉学方面的造诣如此之深,不知是否能为张某解惑?我想问,以中国的国体,如何才能打破桎梏,在农工商教育等诸多方面有所发展,或者说,我们该如何向贵国学习?”顿了顿,他补充道:“当权者,多尸位素餐;昏惰者,总徒占权位。他们,似不可信赖。”
“这个问题不简单,”内藤湖南诚恳地说,“待我想好了,给您写信吧。”
他是个守信之人,就在前几日,张謇便收到了这封信,字数不多,但并无敷衍之态。张謇对一段话记忆犹新:“下走年逾五十矣,丁兹乱世,宁不知韬晦之得计?顾念今世,乃无桃源,又既自任一方之教育,若不力求农工业之进步,则此后必见窘相。世无助我之人,益不得不求独立。此等支离之境,绝非贵国之伊达邦成及福泽谕吉所能料也。””
张謇把这段话看了又看,对于那些泄气话,并不如何赞同。
他虽年逾五十,已是知天命之人,但韬晦之计,切不可作。中国的希望,全在士大夫,他又岂能中道而止?
如今的世界,早已将宁和之气,变为戾气,中国更是这戾气之下受难最深的国家之一。但张謇绝不甘心,任其萎败下去,否则他兴办实业、教育所为何事?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绝非一句空话。年逾五十的他,终日忙碌奔劳,不计得失,为的也正是这心,这命,这绝学,这似乎遥不可期的太平。
只不知,“若不力求农工业之进步,则此后必见窘相”“世无助我之人,益不得不求独立”是何意。张謇很想当面向他问个明白。
第64章 益不得不求独立(1)(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