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还须上上下下沟通协调,也非一二日办得下来的。去岁年底,张謇也为此破费了一番思量,而今司局把这事推给州厅,要他们来具结认赔。州厅哪里肯担这个责?如此一来,议办认捐一事只能暂时搁置。
到了二月里,张謇又去了江宁,担任文正书院院长。回到通州后,张謇主持恢复孔庙乐舞,又设置采芹会。通州寒门学子一听这事儿,高兴得奔走相告,颂声一片。
旧时,曾有南宫会这样的民间助学机构,学子们但有卷资、旅费上的难题,便可申领一些资助。采芹会亦是如此。
下一月,张謇再次来到两江总督府,向刘坤一递上拜帖。
此前,张謇从未亲见刘坤一,但对这个人雷厉风行的脾气却是很了解的。
刘坤一,表字岘庄,湖南新宁人。早年,刘坤一办过团练,带过湘军,当过江西巡抚、两广总督、两江总督兼南洋通商大臣,接触洋务日久,以前那“正不必求之高远,侈言更张”的想法,都被自己扔去爪哇国了。
张謇很有信心,能说服刘坤一支持他办厂。再说,即便刘坤一不支持,也只能在他那里打主意。因为甲午中日战争之故,原两江总督刘坤一被临时委任为江宁将军,故此张之洞才被调来署理政务。
张之洞搬走后,总督府里倒是没了来回跳闹的猫,张謇想起往日在这里的会晤,恍惚间也有些感概,似觉空气里仍弥散着香帅的笑音。
报了名姓后,张之洞刚走进会客厅,便见着这位已过花甲之年的上司,忙行礼如仪。
刘坤一虽然生得面色凛然,说起话来却十分和气,主动便问起张謇的打算来。
张謇如实道:“下官无意于仕宦之路,如今就想为国为民办点实事。”
“你是说,先前张南皮所说的纱厂?”
“正是,”张謇道,“只是下官在办厂之时遇到诸多难题,冀求岘帅能予以支持。”
刘坤一暂未作声,啜茶之际思忖一番,才问:“你要本帅如何支持你?”
这两个月下来,办厂一事阻滞甚多。本来,刘桂馨、陈维镛作为“通董”,须集股二十万两,潘华茂、郭勋、樊?弊魑?盎Χ?保?蛐爰?伤氖?蛄健F裰???焙统挛?薅杂诎焐闯?奚跣判模?熘谐⊥顺觯?佩烙盅?肽旧谈咔搴偷渖探??鸬H味?隆<?梢皇禄乖诮?校??芊翊兆闼?韫梢??佩佬睦镆裁黄住
张謇便将认捐搁置、集股困难诸事略说一通,但见刘坤一的眉头深深一拧,道:“认捐,须从长计议,但也不难办;但这个集股的事……”
“岘帅请讲。”
“既是绅领商办,朝廷便不能往这里面投钱——再说也无钱可投;如果实在为难,向纱厂投了钱,朝廷也不可能不占股份。你说,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见张謇不言,刘坤一便问:“要不,改成官商合办?”
张謇立马回绝道:“不行。岘帅,官商合办的弊端,相信我不说您也知道。”
“那依你之见,我该如何帮你?”
“下官以为,岘帅是否可以连电各地官员,劝其入股?”
“什么?”
“岘帅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您帮咱们纱厂多做宣传,官员们是以个人身份参股,与朝廷无关。”
“你……你这脑子……”刘坤一惊愕不已,不禁道出肺腑之言,“人都说读书读太久,人会读傻,我看你倒是,越读越精明。属什么的?”
张謇一揖到底:“下官属牛。下官谢岘帅成全。”
“我可没说我答应你了。”
张謇厚着脸皮道:“下官就当岘帅同意了。”身体?倘徊欢??趵ひ挥秩绾瓮迫矗
刘坤一无奈至极,隔了半日才道:“我只能说试试看。什么时候能办好,这可不好说。”
“谢岘帅!”
“坐罢,坐罢,坐下说话,”刘坤一对他挥挥手,旋即又对着虚空笑骂了一句,“这个张南皮啊!过来没几日,就给我凿了个大窟窿,现在还让我来填呢!”
第29章 欲渡黄河冰塞川(3)(4)[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