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的招亲大会黄了,这个消息开始在幕槐城中散播开来。
据说与陈家少爷陈钰有关,他在招亲大会上力挫江沛,并且在临走之际留下了一篇朝气与侠气并存的短诗。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这似乎是陈钰对于这些年浑浑噩噩生活的囊括与追忆。更是对未来生活所表现出的野心勃勃。
在陈钰走了以后,方无涯面色尴尬的向参与招亲的人们表达了歉意,并且表示要将招亲延后一段时间。这也招致了幕槐城中老老少少的不满与讽刺。
有传言开始说江沛已经被方家内定,方家想借此机会攀上江家的高枝。只是没有料到他在招亲大会前就折在了陈钰的手上。
看着墙上悬挂着的经书法大家书写以及匠人装裱的诗句,何稷不禁微微点头。
他爱极了陈钰吟的这首诗,那种少年意气仿佛让他找到了自己少年时分的感觉。
在他年少时,他何尝不想成为一个笑傲江湖的侠客。
何稷环视了一遍自己的书房,十几个楠木书架之上满是整齐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书籍。最显眼的地方赫然悬挂着那首《春江花月夜》,再就是《无题》《锦瑟》以及最新的这首诗词。
感慨世事无常,长与所愿背道而驰。
他觉得自己愈发的看不透陈家的那个陈钰了。
初次正视他是在花月诗会之上,以前对陈钰的了解仅限于他是陈燮的儿子,以及他那狼藉的声名。
什么撞树失忆,什么梦中遇仙,什么长生者的师父。这些东西在何稷看来不过是陈钰用来藏拙的手段。
从这四首风格迥异的诗词来看,陈钰毫无疑问是诗词之道上的天才。陈家这些年一直被方家死死压制,若是陈钰过早展露出锋芒怕不是早就被方家所暗害了。
小小年纪心思缜密,无论是在花月诗会还是在花满台比武,这个十八岁的青年都展示了他无与伦比的谋算能力。
萧翊临走之前曾让自己留意陈钰,应该也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
何稷轻轻地敲击着桌案,眼神望向了一片虚无。
他在幕槐城中的统治并不算十分稳固。
方家这些年在幕槐城中已经成为了武道魁首,虽然明面上像是唯城主府马首是瞻,私下里却在与江氏这样的汴州豪强暗通款曲。
即便他因为重视文人获取了大量士子的支持,加上借着何家的声势与自身的人格魅力与汴州城大大小小的许多世家都结下了善缘。
可依旧不够。
究其根源,这与晋国的官制有关。
“文官不可习武。”这是大晋祖训,而正是因为这条祖训,导致许许多多的世家子弟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官职而放弃了武道之路。
而为了保护家族中的文官,世家门阀开始笼络宗门或者是派遣族中的高手。
十年前何稷从洛州出发远赴幕槐城就任一城之主,何家为何稷遴选了六位凝元境的武师陪同。而随着这些年何氏在洛州王城的逐渐失势,不得不召回了其中的四位。
平时幕槐城风平浪静还无事,若是真发生了权利斗争,靠着自己身边两位凝元境的武师尚不能自保。
万幸城外有青龙卫的一千兵士,那是他最后的保障。
何稷的政治才能卓越,无非是掌握了“平衡”这一铁律。他可以容忍方家独霸为一城的武道魁首,但这同样也是最后的底线。
方家撇开自己去结交汴州贵族,这一点何稷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
他一直想扶持石家来对抗方家。
只因陈家没落的太久,怕是很难扶起来。
可前几日看到了陈钰的表现之后,何稷产生了一些动摇。
“来人!”何稷轻轻敲击了一下桌面,一个高个子侍从弯着腰便走了进来。
“备上厚礼,我要去南门陈府。”
房间里一股药味。
陈钰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身上缠满了白色的布帛。正哼哼着一首家乡的小曲。
听见有人敲门便快速的翘起了二郎腿,熟练地将头撇到另外一边。
房门“吱呀”一下打开,少女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看见陈钰赌气的模样雪白的小脸上显露出一些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酸楚。
“哥哥,爹爹叫你去吃饭了。”
陈亦薇小声呼唤。
陈钰换了只腿接着翘。却不肯偏过头来。
这是他早已想好的报复模式,就为了那天陈家没有一个人去看自己的那场世纪之战。
开玩笑,我可是差点死了。陈钰心中不忿地想着。
“哥哥。”陈亦薇的眼圈说红就红,坐在床边小声的啜泣起来。
少女嘤嘤地哭声吵得陈钰睡不着觉,无奈的叹了口气,翻过身朝着陈亦薇做了一个鬼脸。
陈亦薇看见陈钰身上的伤哭的更厉害了,止都
第23章 心结[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