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狗望向邢老头,面无悲喜。但眼睛仿佛在说话一般:“你的对手是我。”
邢老头嗤笑一声,说道:“都不能化成人形的畜生。”
说完伸出两指在额头处一点,那条白蛟和那神将浑身一抖,仿佛有了灵魂。
只听得白蛟无声嘶吼,用力之下竟然将罗刹绞杀,随后向白狗冲去。
一人一蛟一狗,三位虽然体型不小,但都不是行动迟缓之辈,身形之快。犹如风驰电掣。
在陈静眼里,如同三条白色光线在外面穿梭。
另一边,左感玄招架很是吃力,祁松云老道正面进攻,黑衣童子侧面迂回,配合默契,天衣无缝。
祁松云脚尖轻点贴身于左感玄缠斗,周身淅淅索索的声音似乎变得也更加响亮。如风如雨,无孔不入。左感玄用紫云鼎在他身边疯狂旋转护住周身。身上虽然出现了多道伤口,却大开大合,毫不胆怯。就在左感玄快被被逼入墙角的时,左感玄骤然身形站定,周身一阵罡风震开那看不见的法宝,一甩长袖,金色的绳索飞出快速缠绕在祁松云和黑衣童子身上。随后双指掐诀,紫云鼎紫气蒸腾,光芒大亮。呼啸而过。
祁松云吃了一惊,马上叫道:“白狗!”
那白狗似有心神感应,在他呼唤之前,已经挡在了紫云鼎前面。
‘咚!!!的一声,白狗被冲击的倒飞数十丈。站立维稳,神将以至身后高高跃起,纵身旋转一百八十度,双锏带着风声砸在白狗脊椎。那双锏私有千斤之力,直接使其陷入地下。大狗周围方圆五丈都裂了开来。
左感玄经历刚才一事,面色**,‘哇的突出一口鲜血。想来刚才一招已经耗尽他所有的灵气,如今已遭反噬,不可再战。祁松云一看有机会,心中大喜,挣脱束缚,一掌打在对方胸前。左感玄瞬间遭受重击,‘砰的一声洞穿墙壁,飞了出去。那道人还不罢休,伸手一抓,失去控制的紫云鼎飞到手中,猛地一掷,在被洞穿的墙壁后面又是一阵烟雾四起。
那一边坐在屋顶上的邢老头突然睁开眼睛,大声叫道:“庶子敢尔!”
说完挥动烟杆,如同在空中挥毫泼墨。须臾间,邢老头身前一位雪白的雷神法相与长气门大殿一般高大,背生双翼,头发倒竖,鸟嘴鹰眼,凶神恶煞,左手拿着锥子右手拿着锤子狠狠一敲,数道电芒直追老道人祁松云而去。雷电所致,山石崩裂,树木化为齑粉,身临其中犹如世界末日。
祁松云快速闪躲,但黑白两位童子就没有这般速度,一阵雷声过后,便以倒地不起。
老道人心里一惊,抄起黑衣童子又快速飞掠到白衣女童身边,抱起来就跑。邢老头哪里会让他们轻易脱身,伸手一指,喝道:“雷神敕令!”
电光在云雾中穿梭,数十道电芒在其周围突然落下。青色石板被打的粉碎,裸露出冒着烟的焦土。
但那祁松云却如同鱼儿在水中游动,步伐诡异,滑不溜手。倏忽间便逃了出去,邢老头踩着雷神法相紧追而后。
但听着那祁松云哈哈大笑,说道:“邢老头儿。你还是赶快回去吧。不然那个左感玄命不久矣!”
又过了一会儿,山下寂寥,再无一点声音。
邢老头黑着脸回到了长气门。四处感应了一下,没感应不到那祁松云老道留下的后手后便也收了神通,快步朝着左感玄被打飞的地方走过去。
这么长时间没见左感玄跟随出来,他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不由的加快了点脚步。入目看见一个少年正在声嘶力竭的搬动紫云鼎。左感玄大口的喘着粗气面色很是灰白。
邢老头走到左感玄身边握住紫云鼎,轻轻一抬,温柔至极。他淡淡的说道:“怎么会这样?那狗日的王八蛋应该没有那么大本事才对阿!”
左感玄摇摇头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感觉祁松云这次来绝对不是想上柱香那么简单,你别被他骗了。”
邢老头点点头,说道:“我估计他是知道了祖师堂的秘密。”。
左感玄惨然一笑,如今的他对于什么秘密不秘密的也已经全然不放在心上。咳出一口鲜血,说道:“我已经快不行了,你能不能帮我带个话给回来的燕仲骁么?就说我放不下陈静一个人在这里,让他想想办法!”
邢老头摸了摸烟杆子,想了想还是放下说道:“你凭什么让我去说?你忍着点,等他回来你自己去……”。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左感玄已经没有了呼吸。
人啊。可能早上还在买糖葫芦,泥人,面具和风车。在你一脸嫌弃的眼神中讪讪一笑。然后自己把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背在肩上后转头又给你买了爆米花,说一声‘这才是男人应该吃的东西。……
但是今天夜晚可能就再也醒不来了。
悲痛么?
当然!
怎么去证明你有多悲痛?
陈静已经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悲痛了。因为他已经哭不出来了。他的灵魂不是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儿,对于死亡也比别人知道的更加透彻——死了就是没了,再也看不见了。
二人相处一个月,左感玄虽然有时候会散发出不合常理的幼稚,但总的来说,也算是一个好爷爷。待他也是当成了亲孙子一般。
陈静突然想起傍晚二人上山时候的对话,‘我们修行长生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这个多看看这个世间么?但假如这个世间就只剩下这些你骂我一句,我杀你全家的戏码。你真心觉得那是你想要看见的么?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多爽啊!可是作为弱者,陈静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加渴求平等和正义。
正义真的存在么?
陈静希望是存在的。
雨又开始下了,一场秋雨一场寒。这两天的温度又冷了几分。陈静坐在门槛上感觉寒气从**的脚底板一点点的渗透到心底最深处。
掌门他们从京都山回来了,他们脸上带着收获的喜悦。想来这一次应该赚的金满钵满。只是听说六位长老死了五位,那脸拉的就有点长。按照规矩他需要带着宗门上下排队挨个祭奠,并且斋戒三日。
陈静相信,自己住的地方很快就会有新的主人。自己这样一个根本没人在意的小角色又该何去何从?
来到这里一个月。他自己此时还真的有些茫然。
这一天,虬髯大汉燕仲骁缓缓的走到了陈静身边,他湿漉漉的头发上雨珠滴答滴答的往下淌。
“你为什么不去死?”燕仲骁开口便语出惊人,他问的不是为什么你没死?而是你怎么不去死?
要是前者可以归结为天意,后者则是问的人心:左感玄对你不好么?为什么你没有生死相随,到地下继续给他当一个烧火童子?!
陈静盯着他的目光说道:“左先生最后一刻还在担心我以后怎么活,我要是这会儿就死,那就只能以发敷面,躲着他老人家走。所以我不但要活着,还要活的好!”
燕仲骁听了这个回答,大拇子在刀柄出摩挲,双眼时而冒出杀气,时而又有些迷茫。过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说道:“你今天收拾一下东西,明天我来接你。”
说完转身就走。
和所有小说里写的都不一样,这一天没有人来问问这个左长老的童子在想什么,甚至没有踩上一脚的心情。
第3章 早上还在买糖葫芦[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