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在瞬间窒息，上一秒的战友，下一刻的敌。
郭晴雪冲向马行边，按住他的肩头，怒斥到：“你疯了，你在干什么？”
郑乾举枪挡在武王修罗身前，黑黝黝的枪口在半空颤抖，对准马行边眉心，说到：“队长，放下刀。”
马行边刀身弥漫出寒雾，冻结郭晴雪的双手，一把将郭晴雪推开，持刀对准郑乾，说到：“你都给我让开，你们刚才没看到吗？刚才天际漂浮着的是什么，人头，一千多颗人头啊。你看看你们究竟守护了什么东西？”
郭晴雪两只手冻结成冰，几乎不能张开，从背后死死勒住马行边的脖子，说到：“他是和我们同生共死的战友，不是屠戮苍生的怪物。”
马行边左手抓向身后，过肩摔将郭晴雪摔在地上，说到：“你问他，他是不是。”
武王修罗拍了拍郑乾的肩膀，侧身自郑乾身后走出，抬头与马行边对视，一只手紧握伴生水晶，在郭晴雪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点头答应到，说到：“我是。”
马行边侧身一震，将郭晴雪震出数米，轻声说到：“把它给我，慢慢的，把它给我。一切就都结束了。”
武王修罗一只手捏着伴生晶石，侧过一颗脑袋质问到：“怪物就不能拥有自由吗？”
马行边下意识反问到：“什么？”
武王修罗再度重复一遍问题：“怪物，就不配拥有自由吗？”
马行边摇头说到：“如果你的自由是凌驾在众生之上，不配，任何人都不配。”
眼见气氛到了，炎帝伸手地上浮起一道火墙，将郭晴雪与郑乾隔开，蹲在火墙边说到：“嘘，不要说话，乖乖看戏。理想主义者与现实主义者的碰撞。”
郭晴雪此刻还在摇头，说到：“不会的，行边不会杀了他的。”
武王修罗怒吼到：“我不会杀人，我不会凌驾在谁谁谁头上，我只是想去看看大海，我只是想去人间走一趟。”
马行边摇头说到：“我知道你不会，但你拥有凌驾众生的能力，这便是你的罪。”
武王修罗将伴生晶石举起，说到：“如果我不是怪物，是郑乾，郭晴雪一样的人，即使我拥有再强的力量，也能自由自在，对吗？”
马行边说到：“不，你不懂我的意思。”
武王修罗一把将伴生水晶塞进口中，马行边前冲怒劈，却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武王修罗将其吞入腹中。
马行边怒吼到：“你干了什么？你以为你逃的出去吗？毁了它，我们依旧能和平的生活在这里。”
武王修罗气笑了，笑着摇头说到：“你以为我想要逃出去吗？呵，呵呵。你根本不了解我，也阻止不了我，我生来便是要走向大海的，如果你想将我囚禁在这个囚笼之中，那你只能囚禁住我的尸体。”
说着，武王修罗深吸一口气，浑身肌肉隆起，没了紫极神光的闭塞，他的力量以经开始逐步恢复。
马行边右臂化刀，“通臂百眸”半边血刃，半边冰身，散发着森森寒气，架起刀势，声音冰寒的说到：“交出来，否则，你会死的，我没有在开玩笑。”
武王修罗捏拳，十指噼啪作响，扭了扭脖子，同样认真的说到：“我说了，你如果想从我这里取走这颗石头，你只有一个办法，杀了我，刨开我的胸膛。”
马行边愤怒的提刀冲向武王修罗，“通臂百眸”的刀尖划过大地，带起一串冰寒，吼到：“你就非要寻死吗？”
武王修罗同样愤怒，捏拳冲向马行边，身后双肩黑光成翼，吼出最后一句话：“不得自由，吾，宁死。”
黑光双拳与百眸刀刃在半空向接，黑血色的雷霆炸向四方，马行边左手按在刀背，竭力再斩一刀，直接将武王修罗劈到地面，砸出一个小坑。
武王修罗捂着左手，“通臂百眸”的刀刃将他的拳尖劈开直至手腕，血流不止。
马行边落在地上，俯视他说到：“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回应他的是武王修罗口中的一道粒子黑光，砸在马行边脸上，将其炸飞数米。
武王修罗的身影顿时消失在原地，接连数道黑光粒子射向马行边。
马行边转身转刀，刀芒成罡，将周身射来的黑光尽数劈成碎屑。
马行边被接连的攻击惹的愈加暴躁，竟然犯了武夫大忌，直直持刀直刺。
接连三道黑光粒子打在马行边肩头，炸肩头皮开肉绽，白骨焦黑，可他前冲之势丝毫未减，刀刃翻转朝上，弓身压刃，速度更快三分。
郭晴雪看见如此场景，忽然发觉武王修罗根本没有躲闪的意思，当即大喊到：“行边，停下，停下，马行边，你给我，停下啊。”
马行边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近在咫尺的武王修罗，脑海中则是泛起众生的呜咽悲鸣。
待到临进身前一寸之时，才发觉武王修罗根本没有反抗逃离，摊开双臂，像是要与他拥抱一般。
此时，再想停步已经来不及了。
在马行边震惊的眼神中，“通臂百眸”的刀刃贯穿武王修罗的心脏，自他身后冒出，刀尖的寒气如白莲般自他背部绽放。
武王修罗双臂轻轻抱住浑身僵硬的马行边，脑袋靠在他的肩头，鲜血落在他的耳畔，轻声说着自己最后的遗言。
“对不起。”
“谢谢。”
“再见。”
马行边愕然抬头时，武王修罗已经永远的闭上了双眼，双臂再没了力气，缓缓自他肩头滑落，胸膛挂在“通臂百眸”的刀刃上，脑袋后仰，嘴角仿若含笑。
郭晴雪抓着火墙，任由双臂被炽热的烈焰烧灼焦黑，泪流满面，崩溃着大吼到：“马行边！”
郑乾蹲在地下，一只手捂着脸，泣不成声。
马行边浑身僵硬，呆滞的看着武王修罗的尸体从他低垂的刀尖滑落坠地，脑海中苍生的哀号终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郭晴雪歇斯底里的大吼。
马行边半跪在地，面无表情的将“通臂百眸”的刀尖戳进武王修罗尸体，剖开他的胸膛，看着皮肉被一点点割裂，鲜血满地，一路向下划行，直至腹部，终于伸手抓进他的内脏，自肠中取出那颗闪烁着紫光的伴生晶石。
马行边左手紧握那颗冰凉而又滚烫的石头，转头看着跪趴在地的郭晴雪，挤出了一个比哭还丑的笑容。
不知不觉，马行边脚下大地覆满寒冰，纯白的寒冰如镜，遮蔽血红。
马行边低头看去，才发觉，自己以是泪流满面。
炎帝此时也没了嬉笑之色，沉默着打了个响指，阻隔两人的火墙瞬间熄灭，仰头叹息，眼眶中泛起晶莹，说到：“戏演完了。”
郭晴雪呜咽着一路爬到马行边脚边，抬起头，正好看见武王修罗的尸体，浑身僵硬，呆滞在原地。
不知是武王修罗胸膛处裸.露的寒气太冷，还是马行边刀尖的寒雾太重，郭晴雪呆滞的脸庞再无血色，双唇苍白如金纸，枯白寸寸，爬上她的发梢。
百年铁树，一朝开花，十年青丝，一瞬白头。
郑乾踉跄着跑来，一拳打在马行边的面门上，直打的他摔倒在地，扑在他身上，一拳拳打着马行边的脸面，呜咽说到：“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你说话啊，马行边。”
马行边额头被打的青肿，鼻梁骨也被打断，鲜血涂了满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天花板。
忽然，马行边脸庞感受到几滴凉意，双眼微瞪，郑乾双手攥这马行边的衣领，眼泪如雨，滴滴打在马行边脸庞，比拳头，可重了许多。
郑乾喘息着拎起马行边的衣领，呜咽着问到：“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你说话啊，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郭晴雪跪坐在武王修罗尸体前，形容枯槁，双目呆滞。
马行边举起左手，五指死死抓着那颗闪烁着紫光的晶石。
他看着石头，突然发出一声大笑，笑声中满是悲怆，绝望，与无奈。
让人分不清，这究竟是哭声，还是笑声。
在这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声中，马行边左手五指用力，一点点将伴生晶石捏成粉末，随风洒落。
他眼眶含泪，脸上已经没有了表情，看着最后一缕粉尘飘零不见，他再度大笑起来，在悲怆的笑声中，马行边仿佛是在辩解一般，喃喃的说到：“这，才是我想要的。”
郑乾以没了力气，仰面躺在走廊上，对马行边说到：“他救过郭晴雪的命，救过我的命，也救过你的命。”
马行边说到：“我记得，我杀了他。”
郑乾喘息着说到：“不，你不知道。他以经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怪物，你也以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队长了。你们都变了。”
说着，郑乾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捡起“坤日”“夜乾”当做拐杖，肩头扛着已然失神的郭晴雪，一瘸一拐的离开。
第81章战争开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