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尽办法去查在他身边的那个黑影。
费尽周折,总算让他在昨日摸到了他的行踪。
他追着他来到一处官道上,尘沙漫漫,燎原剑在他手里宛若游龙,形如流水,很快剑尖就直指了眼前这个黑衣黑发的蒙面人,让他不得动弹。
江渊冷声道:“你是谁?”
那人不躲不闪,轻轻拉下面罩,竟是位女子,五官分明而英气,她面对他的剑尖也不躲闪,只道:“你…可还记得我吗?”
江渊眼里全是陌生。
“看来真的不记得了…”那女子语气带着惋惜,面容惆怅,她随即又道:“也罢,忘记的人比记得的人顺心太多。”
江渊收了剑:“你这几日跟着我做什么?”
“不是我要来跟你,是…言侯要我跟着你。”
言侯?谁是言侯?
“你可知道些什么?”江渊道
谁想她的眼瞳里噙满了泪水:“少主…忘记吧,这样最好。”
江渊不解,他身上的戾气扩散开来,玄色衣角无风自荡,长眉扬起,嘴角挂起讥讽一笑:“这就叫好?你记得,与我记忆有关的人记得,独独我要忘记?”
黑衣女子眼里都是疼惜,她终究是没有忍住,两行清泪落了下来,单膝跪在地下,轻声道:“少主…是落落无能,实在是保护不了你…保护不了黎昭…也保护不了燎原军…若不是言侯所救,我恐怕也早已尸骨无存…”
这是哪儿跟哪儿?
江渊完全听不懂她说的话,但又不知为什么竟像是被触动般,他的胸口传来一阵难耐的绞痛。
记忆摧枯拉朽,他头疼得想要炸开。
因着有些求胜心切,这几日的他就像提着一根线的木偶,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了多日…
而眼前这个轻功极佳的黑衣女子面颊也带着疲惫,但更多的都是痛苦悔恨的表情…
女子擦干泪痕,向他做了一辑:“少主…望你保重身体,落落会一直在暗处守护你。”
说罢,还来不及江渊反应,女子抛出两个圆球腾起一股烟雾,待散去时,早已经不见身影…
言侯?黎昭?落落?…
他们都是谁?跟他又有何关系?
江渊望着手里这那把燎原剑…
眼里寒光明明灭灭。
从那一刻开始,只要他一闭眼,脑中的噩梦便会席卷他的大脑,让他痛得根本合不上眼。
再回青州城时愈合的伤口开始莫名阵痛,身上一会儿寒冷一会滚烫…
他不想一个人呆着,他口干想要找人讨一杯水喝。
来到苏家门口,撞进苏妍妍澄净如一汪清水的眼眸,她的小手柔嫩白皙,软得像一团白雪盖上了他的额头,这一天的咬牙强撑,瞬时土崩瓦解。
困意与疲倦同时向他席卷而来…
他一闭眼又坠梦中如跌寒潭。
眼前一身华服的妇人手持一只酒杯,她凄苦道:“若有来世…我定不再入这高墙之中…”
她将酒一饮而尽,随即身体瘫软无力地落在地上,嘴角渗出鲜血,渐渐没了气息…
江渊起身嘶吼着想要抱住她,让她不至于如何无依无靠地离去…
但他看不清妇人的面孔更触摸不到她的身体…
江渊心绞如麻,直接使他猝然惊醒,他像一只遍体都是疮口的困兽,此刻只想让体内的暴戾因子来掩饰自己的心哀。
直到…苏妍妍惊呼一声痛,他的意识才又回过来了…
苏妍妍企图伸手推开江渊。
他的声音恰时在她耳边响起:“你别动...我...梦到我的母亲了。”
苏妍妍手一滞,这可如何是好?
“我梦到...她死在了我的面前。”
听到这里,她的心也跟着抽痛了一下。
抬眸看向江渊,他离她太近了,她哪里曾离过任何一个异性这么近过。
江渊面色沉寂,阖着眼眸,神情隐忍克制。
她想了想,伸出手轻轻放在他的后背上抚摸。
像安慰受伤的动物一般。
苏妍妍组织了半天的语言,但都作罢了。
她确实不知如何开口说,这样的梦,说什么都不合时宜,说什么都无法感同身受。
不若就这样帮他顺顺气吧。
等这口气过了,就会好起来的。
又过了一会儿,江渊立起身来,苏妍妍顺势望去,他坐在床沿,一双凤眸还带着没有退去的黯淡。
因刚才那一番折腾,他的束发散落,墨黑的长发披至肩头,衣衫微微敞开,露出了他的胸膛。
整个人像是九天之上落下的雪花那般清冷孤寂,又宛如天山之巅神圣的池水非凡人所能沾染。
这难道就是俗话说的又美又惨!?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苏长林的声音传来:“妍妍,我看你进去半天了,江公子怎么样了?”
苏妍妍吓得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连忙整理自己的着装,再看江渊,他抬眸若无其事地看着她。
怪不得这男人起身了,原来他早就知道他爹要来。
得,怪自己没有顺风耳。
现在慌乱整理衣服的她看起来才最像是做贼心虚的那个…
可明明就是他先动手的!
第十章 发烧[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