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命的儿啊……”王夫人见贾政是真的要拿宝玉,这会儿早就拿自己的身子伏在儿子身上护着他,只念:“你怎么有这么个狠心的爹来?干脆的,把我娘两个都打死了才算!”
王夫人一向在人前端庄,哪曾有这般失态过?
贾政虽此刻恨得牙痒痒,到底眼前还是老妻,只把那高高扬起的手又放下,怒骂道:“你看看你养了个什么玩意儿!不好好念书识字,都是被你惯的!弄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事儿来不算,还叫旁人都瞧见了——往后谁还敢替你那好儿子说亲?”
王夫人哪里管得了这些,在她心底里,宝玉是一等一的好人品,配个公主郡主的也不成问题,谁还敢嫌弃了不成?
再说了,哪家大家公子身边没两个娇妾美婢的,都说念书尚且要有人“红袖添香”来,难不成她的宝玉儿竟没有这排场?
便赌气只同贾政闹:“宝玉如今也十四了,难不成不能有个屋里人?为了这个就要打他,老爷这哪里是教儿子,是对着仇人了!”
贾母也在一旁帮腔:“你就单只有这么一个命根子,打坏了他,将来谁替你传家?那婢女,是我给宝玉的!你有甚么事,冲着我来!告你亲老娘一个宠溺晚辈的罪来,打发我去做大牢!”
贾母如今六十余岁,发丝微白,人也老态了些,平日里都是能歪躺着都不叫她亲自走路的,这会儿倒好,亲自提了龙头拐杖站起,小碎步儿歪歪倒倒的走来贾政面前,边骂边自怨自艾,只把那拐杖头儿戳的地砖都要碎裂。
贾政受了老母的唾面,又见王夫人跟护小鸡崽子一般的护着宝玉,而宝玉只躲在她娘后头,瑟缩的跟个鹌鹑一般,只能仰天长啸:“罢了罢了,将来儿孙们成不成器,横竖我也管不上!你们乐意这般溺死他,我也管不上!”
“只一点:把这事儿处理的干净些!这事儿传出去,咱家的姑娘们还要不要嫁人了?”
贾政虽然是个糊涂人,性子却还有了文人的那等迂腐,正是最是讲究名节的。
他旁的不管,只单单一点,最是信那程朱之说,重视男孝女悌,名节礼仪,若是叫外头都传了他家儿孙不好,坏了他大女儿贤德妃娘娘的名节,他也没那等老脸吃酒去!
便只撂下这句话,甩了袖子自去。
这头宝玉本还沉浸在“袭人有什么”了的恍惚里,又挨了贾政结结实实的两巴掌,两颊肿起来,竟是精神头都恍惚了些,嘴里只喃喃:“我再不敢了的!”
王夫人见他这般胆小模样,又是生气又是心疼,一边拧了他的耳朵,一边又心疼他,只骂道:“叫你往日里不好好念书,这会儿闹出这等事!再有下回,我也保不住你!”
贾母也是心疼,早嘱咐了小丫头去取了冰的帕子来,要替宝玉敷着。
宝玉今日里受得刺激可是跌宕起伏,他素来也不是那等强健人物,到了晚间,便起了高烧来。
贾母本就留下他睡在自己一处的,只看他烧的满脸通红,嘴里却还念念不忘袭人。
只叹气:“你也是个冤家!”
贾母见心肝儿实在离不得袭人,本来对袭人的恼怒如今也化作了可怜,便起了要留下袭人的心思,遂又叫了王夫人来。
王夫人这会儿正瞧过袭人了,知道贾母叫她来,也是为了替宝玉处理了这等破烂事。
可她心下也早有了决议,便道:“我已经唤了外头的郎中,给袭人开了一副清净的汤药,连喝了三日,便也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掉了。”
贾母点头:“袭人往年我看着还好,如今大了,心思也不纯起来,勾引哥儿,按我说,早该打死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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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章 珠胎暗结袭人作妾,心怀不轨尤氏辩解(1)[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