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辗转反侧,不能成眠。惊动了睡梦中的容渊,他的唇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呓语,“宁宁?”
姜启颜僵着脖子偏头去看,他似从梦中惊醒,半睁着迷离的眼睛,露出一个柔软的浅淡笑容,“睡吧。”说着他仿佛撑不住,复又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神奇的是,姜启颜的心忽然安定下来。听着他轻浅的呼吸声,她亦跟着坠入了梦乡。
翌日一早,曙光未明,窗外却泛着大片的白光。姜启颜因睡不踏实,早早地就醒了。醒时睁眼一瞧,她又窝在容渊的怀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姜启颜忍不住哀嚎一声,容渊被她闹醒,缓缓地睁开眼睛,眸子里仍氲着水雾,问:“怎么了?”
姜启颜扑棱出他的怀里,恨恨地拿手捶了好几下枕头,闷闷地说:“……没怎么。”
她终于没再说冒犯亵渎僭越之类的话,容渊心下愉悦,脸上也漾开了极舒心的笑容了。他笑道:“新年好啊。宁宁,愿你新年胜旧年,长乐未央。”
“陛下新年好。”姜启颜爬起来,端正跪坐,福道:“恭祝陛下永安万年,乐升平世。”说着她伸手拉了拉床头的铃铛,宫人闻声捧盆端盏鱼贯而入,服侍二人梳洗更衣。
何进忠替容渊整理腰间金玉束带时,发现悬着的香囊不知怎地被勾起了一根丝来,忙道:“陛下,这香囊起丝了,须得换一个才好。奴才这就命人去紫宸殿拿。”
容渊看了一眼,只道无碍。“时候不早了,不能误了合宫朝见的时辰。”
“可,陛下身上一分一毫都马虎不得啊。”何进忠正为难着,一旁给姜启颜净面上妆的蔷薇忽然笑道:“娘娘前日不是给陛下新绣了一个香囊吗?”
她话音未落,只见姜启颜气呼呼地瞪着她。蔷薇还不明白其中缘由,一头雾水地说:“娘娘,前日您说那香囊有一片竹叶没有绣好,还要再改改。可奴婢觉得,并无不妥啊。眼下陛下用得着,不正好么?”
姜启颜恨得捏了一记蔷薇的脸颊,走至妆奁前心无旁骛地挑选着要佩戴的首饰,跟个没事人一样。
她不敢看容渊,容渊却走至她身后,伸出光洁如玉的手来,笑吟吟地说:“拿来吧你。”
姜启颜只当没看见,垂眸认真地看着如意簪子上的宝石,只是那嫣红的耳廓却泄露了她的心虚。
何进忠人精似的,早带着蔷薇她们悄悄地退了出去。
容渊俯身弯腰,镜中两人的身影挨得极近,无端有种耳鬓厮磨的意味,空气也随之变得缠绵悱恻。“敢做不敢当?嗯?”
激将法虽没甚新意,却有作用。姜启颜哗啦一声拉开妆奁上的一个小抽屉,从里掏出一个香囊,拍在容渊的手心上。
她梗着脖子道:“这是音音劝我做的。我实在拗不过她,才随手做了一个。而且,也并不像蔷薇说的那样,我不是觉得不好才不送,只是单纯不想送而已。看陛下的香囊都破了,我可怜你罢了。”
容渊很好脾气地应道:“嗯,谢娘娘垂怜。”姜启颜的脸腾地一下就烧起了满面彤云。
第95章 谢娘娘垂怜[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