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对,脚尖在地上碾了碾,“这个我也不知道呀。”她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过应该可以说是鬼吧。我记得我很久前就死了,死之后魂魄一直被困在这里。不知道是不是黑白无常懒怠,忘记了我这么号人,哦,这么一号鬼,也一直不带我去地府投胎,害我一个人——喔不,一个鬼孤零零地在这个鬼地方呆了这么久。”
她兀自在那里碎碎念,姜启颜一脸惊奇地听她絮叨。姜启颜本就是个胆大的,平时志怪话本不知道看了多少。如今瞧面前的“鬼”一脸憨样,面容活泼娇俏,压根不似话本中描写的那么恐怖,心中残余的惊惧全然消散了。
那女子念叨完了,才想起面前的人,“你不怕我啊?”姜启颜摇了摇头,“你又没有伤害我,我不怕。”须知有的时候,人心比鬼更可怕。
又听那女子娇声笑道:“我叫陆诗音,徽州人,你是哪家的姑娘?”姜启颜答:“我是姜启颜,家父懿国公姜恪。”
“嗯?”陆诗音歪了歪头,“懿国公的名讳不是姜敬吗?”“姜敬是家祖。”姜启颜观她不解的神色,心里疑团顿生,“陆姑娘,冒昧问一句,你是哪一年过世的?”
“成泰十九年除夕亥时。”陆诗音毫不迟疑地答道。死后被困深宫,与外界全无往来,对时间的流逝亦无知无觉,她只能不断地回想往事,好时刻提醒自己还存在于世间。
祖父是成泰二十年逝世的,难怪她会有此问,姜启颜沉思不语。“对了。”陆诗音问,“现在是哪一年?陛下他,还好吗?”
姜启颜在罗汉床上坐下,“陆姑娘,我们坐下来说。”陆诗音虽然觉得自己坐与不坐并无差别,可还是依言在另一侧坐下。
姜启颜道:“如今是景熙元年,距你去世已经过去了六年。你口中的陛下,应该指的是先帝仁宗吧?先帝,于去岁十月驾崩了。”
“景熙元年……”陆诗音喃喃自语,泪珠自她妩媚的眼角滚落,“陛下他,驾崩了?”
姜启颜想给她递块帕子,手伸到一半发觉她擦与不擦也无差别,“是。仁宗去岁十月忽染重病,医治无效后驾崩了。”陆诗音哭得更凶了,简直称得上是撕心裂肺。
姜启颜见状,忙起身到她那一侧,柔声道:“莫哭了,莫哭了啊。”不过,她还是问了出来:“先帝驾崩,你为何哭得这么伤心?”
陆诗音抽噎不停,“我是陛下的妃子,他很宠爱我的,入宫不过三年,他就封我为昭仪。乍听闻他驾崩,我这心里呜呜呜…….”说着又哭了起来。
“陛下——先帝十分宠爱你,那你怎么年纪轻轻就去世了?”姜启颜暗自揣测,莫非是圣宠优渥,遭了他人的毒手?
陆诗音止住眼泪,幽幽地叹了口气,托着下巴道:“我也不知道。那年除夕,我和服侍我的宫人们一同打叶子牌,至亥时方散。然后我的贴身宫女端了一盏牛乳给我,喝过后我就开始犯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第55章 深夜惊魂[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