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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仁心太守[1/2页]

医本是道 需要多巴胺的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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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历2879年,诸侯作乱,群雄割据,天下刀兵四起。内有阉人乱国,外有蛮夷进犯。苍生倒悬,江山社稷倾覆仅在顷刻之间。
      星沙郡,十月十五,下元日,道观寺庙之中诵经之声此起彼伏,祈福禳灾;百姓人家烧菜做饭祭祀先祖,以求祖先赐福。奈何天公不作美,从早晨便开始下雨,起初是小雨淅沥,午后转为大雨。在坟前祭祖的富人们放下三牲贡品便回屋避雨去了,独留贫穷人家一辈子也吃不上几回都肉食于孤坟之前。
      以往每年下元节都会在城内举办灯会,但如今已有十余年未曾举办。只因当朝政局动荡,连年战事,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者数不胜数。自黄祸后,百姓家家户户房门紧闭、足不出户,唯恐深夜出行被官府当做细作捉了去。
      秋日总归是晚得比夏日早些,又是下了一日的雨,不到酉时便天色渐黑。虽未到掌灯时分,但因天色渐黑,城中陆续亮起了烛光,烛光如星点一般。那些灯火辉煌所在,无疑便是城东的富贵人家。
      平民多住西城,城西灯光昏暗。此时灯油昂贵,不似富人家一般谁都用的起,平民人家一盏灯油能用上许多时日。然而西北处有一处光亮,此处比之寻常人家灯烛要亮上不少,但比之富贵人家却要显得昏暗了些许。此处门庭若市,人影攒动,络绎不绝,不时有进出的百姓。来到此处的百姓脸上略带痛苦之色,从门内走出后,或是欣喜非常,或是痛苦之色大减。
      抬头一看,此处竟是星沙太守衙门,乃是新任太守张机办公之所。
      这张机何许人也?他乃豫州人氏,萌父辈之荫而入仕途。更是当世圣手张德明之徒,出师后便一边为官一边悬壶济世,晚年著医书若干。《殇寒论》便是出自他手,乃后世医家必读之经典。无数医家都要尊称他一声医圣,开堂坐诊也是自此人而来,乃是一位心怀天下的医者。
      大堂案桌正中坐着一位头发有些斑白的中年人,正在为进门的百姓诊脉,此人便是张机。案桌旁坐着一位面色苍白,咳嗽不断的妇人,张机为妇人把脉,张机问道:“咳嗽几日了?”
      妇人道:“回先生问,已有三日了。”
      张机问:“可还有其他症状?”
      妇人道:“有,浑身无力,腹泻,畏寒也已有四五日了。”
      张机皱眉问道:“为何不早些找郎中诊治?”
      妇人面露苦涩的道:“先生有所不知,家中无有米粮,加之家中男丁皆被充军,家中留下已身怀六甲的儿媳,还有一位年幼孙儿,无人下地耕种。银钱都被买了米粮,哪里来的银钱找郎中诊治。若非大人每月初一、十五两日开堂坐诊,亦不问诊费,老身说不得要在家中等死了。”说完妇人又抽噎了起来,当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张机听完又皱起眉头,询问身后站着都掌簿:“她所言可是真的?”
      掌簿躬身回答道:“回大人,正是如此。大人有所不知,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我星沙郡比之周遭郡县都要好上许多,江夏、南阳等地多有逃难者来我郡内投亲靠友。交州岭南一带更是瘟疫横行,上次大人让属下打听各地瘟疫之事还未来得及向大人禀报,大人如今问起,正好告知于大人。”
      张机闻言沉默,他知道如今朝中已是乱成一锅粥,若非这家中老父让他走入仕途,也许现在他已经在为更多百姓解除病痛了,而不是在这高堂之上,每月仅有两日为人诊治。天下百姓患病之人数不胜数,他如何能尽数医得。想到这张机又是一阵叹息。
      妇人见张机出神,轻声问道:“大人,我这病可还有法可医?”
      张机回神,说道:“无碍,三剂便可去病。”说完低头开药。不多时将所开药方交给妇人。妇人接过药方,一看所开之药,又叹息了一声。
      张机知道妇人是为药材为难,如今乱世,不仅米粮紧缺,药材亦是缺的紧。对身后的掌簿道:“将我的俸禄拿出一些分给百姓吧,但凡身无分文者拿出一些与他买药。今晚你清点府库,除维持衙门用度之物,其余的都分给百姓。库中陈粮都拿出来分发给百姓吧。”
      掌簿大惊:“大人使不得啊,府衙中钱财分了便分了,粮食不能分啊,若是军队来索粮,我等又无粮可给,这可是要杀头的。”
      张机道:“分给百姓便是,一切有我。”
      ……
      当夜张机为百姓诊治到戌时方才关门闭户。
      张机走出衙门往家走去,路经一个破庙。这破庙乃是前朝所建,如今已是破旧不堪,神像金漆都已剥落,露出内中泥胎,神像的脑袋也被贼人偷去,看衣着当是道门神仙,具体是谁便不得而知了。
      破庙大殿正中燃着一摊篝火,篝火四周围坐着几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相互搓手取暖。这些叫花子年纪最大者也不过十三四岁,最小者不过七八岁的光景。
      那年纪最大者是个女孩,虽说是个乞儿,但观其五官,也颇为精致,是个美人儿胚子,想来其父母也非丑陋之人。此时面容姣好者多为贵族,面容丑鄙者多为贫穷人家。穷人家是养不起漂亮女子的,想来此女或是某没落贵胄之后。
      女孩此时正端着碗跟躺在神像前草垛之上的同伴说话,还时不时给同伴喂着什么,同伴不时发出咳嗽之声。
      那躺在草垛之上的乞儿约莫十二三岁,是个男孩,生得很是瘦弱,想来是已经许久未曾饱腹,此时面色苍白,咳嗽连连。男孩并不接拿同伴递过来的碗,对递碗的女孩声音嘶哑地说道:“婉儿姐,别为我浪费钱了。今年冬天我怕是熬不过去了,这病治不好的。给我买药都钱不如给紫虚看病,她还小,早些找郎中诊治,说不得还能医治她的失聪失语之症。”
      除了这二人,庙内还有两个乞儿,一个高大男孩正在做饭,闻气味怕是些酸腐之物放在罐子里一顿乱炖,给修行人吃了怕是也要泄上几日。
      另一个是个众人中年纪最小者,是个女孩,正在劈柴。女孩眼睛很大,一直不曾开口,只靠手语和在地上写画与做饭的男孩交流,当是个哑女。想来应是躺在草垛上的男孩口中的紫虚无疑。
      婉儿劝慰了男孩几句,再将药碗递到男孩面前。男孩猛然间翻身坐起,抬手打翻药碗,怒视婉儿。
      婉儿急忙捡拾药碗,好在碗没碎,但药已是覆水难收,一滴也不曾剩下。
      男孩眼中噙着泪水看着女孩,眼中怒意渐消,悲殇之意取而代之,片刻过后抬起袖子擦去眼角泪水,然后又躺了下去,再不说话。他知道自己这病受不得寒,如今还未到冬天,自己就已是咳成这样,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终究还是个孩子,对死亡还是抱有惧意的,他也不想死,他想活下来。
      婉儿无奈的看了那躺草垛之上的男孩一眼,走到做饭男孩身边,忧心忡忡地看着已经彻底黑下来的天空,“也不知道怀义和怀礼有没有乞要到玄机的药草?”
      “没见我那俩弟弟回来,玄机为啥不喝药?”男孩问道。
      婉儿无奈摇头,说道“还不是紫虚的事。”
      男孩知道其中道理,岔开话题说道:“婉儿姐,我去找他俩吧,别出了什么事。”男孩心中还是很担心自己的两个弟弟的。
      “你小心些。”婉儿叮嘱道。
      二人说话间,门外传来说话声,一个声音问道:“老头,你是谁?在我们家门前站着做甚?”
      张机说道:“小兄弟,这天黑雨大的,老朽可否进去避避雨?老朽有钱,可付房钱。”说完从身上摸出了一钱碎银。
      另一个稍微稚嫩一些的声音传来:“那进去吧。”
      庙中声音传来:“怀义谁啊?”
      门外两个稚嫩童声的主人便是张怀义、张怀礼两兄弟。
      张怀义说道:“张怀仁,我们仨同日出生,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你不过比我俩早从娘胎中出来半个时辰不到,少拿那兄长语气与我俩说话。我俩出门是为了玄机哥哥还有婉儿姐姐的。今儿没讨你那份。”
      张怀仁听怀义这么跟他说话,鼻子都气歪了:“早一柱香我也是你哥!快把东西拿出来,哥哥我帮你加些料,那更是人间美味。”
      转头又对张怀礼说道:“怀礼,你怀里藏的啥?”
      “你猜?嘿嘿。”张怀礼坏笑道。
      婉儿从庙中走出,对门口众人说道:“快些进来吧,别淋着了,你们若是病了,再加上一个吴玄机,到时可就是一屋子的病秧子,你们仨还指着我们两个弱女子照顾你们这群大老爷们吗?”说完又对张机说道:“谢先生厚赐,先生快请入内,烤火驱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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