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岚面部的表情略微放松，闭上眼睛，喘了几口气又说出一个字：“查……”
这才是为人父母该说的话！想起父亲，不，甘侯爷说的话，甘博翰只恨他己是他的儿子。
“儿子已经在查了，就是……慢了点。”因为没有人手，身边得用的只有外祖父给的莫左莫右，跟了五年的侍卫不好说，那是侯爷给的人。
莫云岚看了一眼莫嬷嬷：“给他……”
“夫人放心，老奴都会交给大公子的。您……您休息一会，吃点粥垫垫肚子，还能喝药呢！”
莫嬷嬷借着转身去拿粥的动作，偷偷擦了擦眼泪，夫人永远都有操不完的心！
“娘，您别说话了，”即使已经知道母亲时日无多，甘博翰依旧希望拖得一时是一时，“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好好休息，等病好了再说。”
他从来没有伺候过人，笨手笨脚地将一勺温水送入莫云岚口中，却在半中间都将水洒了一半到自己的身上。
莫云岚慢慢喝下半勺温水，脸上露出了微笑，显得气色好多了，仿佛那半勺温水是什么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
“长大了。”莫云岚举手抚摸了一下儿子的头，又迅速垂下，脸上却笑意更甚。
若是平日，这个早慧的儿子早就远远跳开，还要一本正经说“男女有别”。今日倒是乖巧，知道自己要摸他的头，还配合地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
莫嬷嬷很快就将在炉子上温着的粥端来了，甘博翰知道自己手笨，直接让开了位置。
“我，我去给母亲端药。”
走到温着药的茶室，甘博翰让守药的丫鬟退了出去，独留下他一人。
他从袖里掏出一颗暗红色绿豆大小的药丸，捏在指尖犹豫了半天，还是放了进去，又仔细搅拌。
这是白玉轩口中那个山里的莫神医制的药丸，说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它。可如今，已经到了不得已的时候了。
这两年，多亏了那位莫神医寄来的药，否则老大夫也没有办法帮母亲续命，因为莫神医的药让母亲多活了这一年多。如果不是这次意外，再活一两年也未尝不能。
母亲如今的症状，与莫神医所述一样。受惊后、咳出大量的血，则是肺部已经全部坏死，此时母亲应是巨痛无比。
这药丸，其实就是一种麻药，能缓解人的疼痛，却是治标不治本，而且还会上瘾。所以只能用在万不得已的时候。
他如今能做的，也只能让母亲最后走得不那么痛苦了。
喝下了加料的药，莫云岚果然觉得自己舒服多了，能够说出完整的一句话，而不会痛得死去活来，就是咳血的次数更多一些。
看着自己这么频密地咳血，莫云岚也知道大限将至，看着下巴已经有些胡子茬的儿子，心中无比愧疚。
“对不起翰儿，娘怕是再也撑不到你参加今科的会试、殿试了，又要误你三年，还看不到你‘春风得意马蹄急的时候，多可惜啊……我的俊儿子。”
“晚上三年也没什么的，反正都是我的。”甘博翰不是会自欺欺人的人，所以他不会接“您会长命百岁”那种没用的骗人的鬼话。
第142章 醒来[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