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点了点头,将身子躬下来,身形更弯了些。
跟南佑黎一同回到二楼,看着小燕奴嘟着嘴巴,那小书生红着脸,抱着书背过身体,不敢看小燕奴,栾安宁笑道:
“怎么了,飘零,你也欺负人了?”
小燕奴放了水杯,有些不忿的说道:
“我认认真真请教这位,还叫人家‘小先生,他都知道佑黎若要赢需出奇对,却不肯教我,还一直躲着我”
南佑黎也猜出来小燕奴怕是不明白自己那低俗的对子,装傻问道:
“你问他啥了,他不教你?”
“没问啥啊,就那个那个‘三更半夜角先生什么意思啊?怎么问都不肯对我讲!”
栾安宁听了这话,也笑了起来,南佑黎得逞,坏坏说道:
“捡来的,你还小,等长大些就明白了!”
小燕奴撇撇嘴,生气道:
“你们都不愿同我讲!我回去问叶伯伯去!”
“你去呗,你看叶伯伯告诉不告诉你!”
南佑黎看热闹不嫌事大,语气里仍透着戏谑。
“好了好了,还有正事要办呢,咱们一同去吧!”
栾安宁心中心思一动,方才小燕奴所言,这书生也猜出来奇对之事,于是对着那书生笑着说道:
“阁下,放肆!”
南佑黎和小燕奴脸色一变,完全对栾安宁这句“放肆”摸不着头脑,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说这种话。
“不是的,不是的,公子!我没真生气啊!”小燕奴忙摆手解释。
那书生脸色如常,有些怯懦的转过身来,只盯着栾安宁的脖颈淡淡说道:
“收拾。”
栾安宁笑得灿烂,这书生不但领会了他的意思,还能借方才对子,记起书中“放肆,收拾”这样的无情对,给出下文。
“阁下也是博闻强识,饱学之士,这次是进京赶考来的?”
书生只点点头,嘴唇微微张了张,但还是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不知阁下怎么称呼呢?”
“韩眠画,烛烟怎画惊鸿影,夜雨急摧不成眠。”
南方文道世家报姓名确有用诗的规矩,栾安宁还是有些奇怪,但自己原本想的有些出入,寒门士子往往出身毫末,眠画这名意境不俗,不像是没有墨水的家庭取的名字。
莫非是哪个没落的家族?
坐下问道:
“眠画兄从哪里来啊?”
书生抬了抬眼,又猛地骤缩回去,支吾了半晌说道:
“霖…霖安府人……”
南佑黎倒是听到了什么新奇事务一般,坐下来兴奋说道:
“霖安府!好地方啊,听说霖安府鼓楼上有梁时天仙长铗君留下的一道剑痕,远近闻名,甚至有‘修剑道者必观的说法,我还想着什么时候去看呢!眠画兄弟到时候可一定要给我领路!”
韩眠画脸皮子耷拉了下去,目光躲闪着,像是有些尴尬,只含糊不清地回应着些什么。
栾安宁对南佑黎微微摇了摇头,指了指韩眠画怀中抱着的书籍说道:
“眠画兄弟,我看这书上有你自己的批注,这样吧,我先预付十两银子,待春闱结束之后,你把注解誊抄一份给我,如何?”
韩眠画脸色一喜,抬起头来,却有些迟疑地说道:
“十两银子太多了,公子还是少给些吧!”
虽然方才台上的文斗,让韩眠画知晓了南佑黎的身份,但十两银子可以买几十套全新的圣人经典,只买自己一个誊抄的注解?倒不是怀疑他们的用意,而是十两太过贵重,怕面前这个带着“善意”的文弱少年吃亏。
栾安宁轻轻摆了摆手,同韩眠画说道:
“不多,个人对圣人之言理解不同,眠画兄弟颇具才气,佑黎和我也不缺钱,你的注解值这个价!”
韩眠画带着感激的看了看栾安宁,点了点头说道:
“多谢,不知燕公子名字,公子大恩,眠画他日必涌泉相报!”
“姓栾,春闱之后,若得空誊抄好了注解,来淮州巷里寻我吧,报上佑黎的名字即可。眠画兄,在下眼下还有别的事,下次再把酒言欢!”
栾安宁从怀里摸索了一阵,发现身上一文钱都没带,前日夜里把自己身上的五十两银票全给了门口小厮,眼下身无分文。
看着小燕奴,小燕奴也摇了摇头,栾安宁只得苦笑着对南佑黎说道:
“佑黎,借我十两银子,下回还你!”
南佑黎掏出一张兑号的银票,递给韩眠画。
对栾安宁小声笑道:
“借十还十三,记得加利息!”
韩眠画站起身,顿了片刻才双手接过那张银票,对三人行了一礼,说道:
“多谢!”
同三人作了一揖,韩眠画也没逗留,头也不回的下了天下楼。
栾安宁目送韩眠画远去,同南佑黎道:
“走吧,佑黎飘零,去相府,好像那个荒族少年也在那里,咱们早去早回。”
南佑黎点点头,虽说只喝了两杯水酒,但这个“平手”还是让他心中欣喜,吃东西都在其次。
三人踏上南城宽阔的街道,往相府去了。
第78章 眠画(感谢礼物!)[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