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晨光透过轩窗,透过薄纱帷幔,轻柔的照在脸上。
睁开眼睛,窗帘没拉,春光珠玉般碎了半床,暖洋洋的。
四周清脆的鸟鸣没停过一刻,云雀洪亮的歌声由近及远,且飞且鸣,渐渐微弱,高处杜鹃悠然的“布谷”似从茂林深处传来,幽幽然使人心静。
从这头梁飞到那头梁的穿堂燕,翅膀不断拍着“沙沙”的声响。
栾安宁轻抬起手,用手背截了一片阳光,照在他白皙的皮肤上,透出青紫色血管。
微暖。
“还活着啊!”
栾安宁没来由觉得有些舒心,摊开大字形的姿态躺了一阵,也不起身,伸手从枕头下掏了掏,掏出一本《江湖荡寇志》出来,就这么躺着翻起书来。
心静下来,栾安宁仍觉得有些虚弱,像睡多了似的,脑袋残留着刺痛,恍惚间听见院子里孩童嬉闹的声音。
门被轻柔推开一个缝隙,一个梳着髻的小脑袋探了进来,见栾安宁醒了,便推门走了进去。
栾安宁看是小燕奴,笑道:
“我还以为是个小贼呢!”
“我就猜到公子醒了,公子都睡了两天了。”
门没关紧,还敞亮着条缝隙,一道略带戏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还猜到呢,捡来的,你隔一个时辰就来忘一次,怎么说得像有感应似的!”
南佑黎也推门进来,径直在栾安宁房里的桌子旁坐下,拿了紫砂壶,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又拿了个杯子给小燕奴添上一杯。
栾安宁翻身起来,套上了袜子,心里疑问太多,自他昏过去之后的事情便全不知道了,不该从什么地方问起,却觉得方才恍惚间听到的孩童声响不像假的,便先问道:
“怎么外面有小孩玩闹的声音?我这是……幻听了?”
小燕奴开心笑道:
“公子,是公子的小侄女跟母亲一块回来了,这会子正和王爷打闹呢!”
话没说完,栾安宁直接?i袜下了床,抢过南佑黎满上的水杯一饮而尽,直起身问道:
“小鹊儿?啥时候回来的?安平哥也回来了?”
说罢囫囵套上了鞋子,便有些欣喜的往门外去。
小燕奴笑盈盈的,又拿了件外衣跟上说道:
“少爷还是加件衣服吧!外面还是有些凉的!”
栾安宁接过小燕奴递来的外衣披上,急冲冲过了客房的过道,远远的便看见庭院里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小小孩童,举着肉乎乎的手臂,扑着杜鹃花旁的蝴蝶,歪歪扭扭的跑着,嘴里含糊的嚷着还不利索的婴语。
“无……蝶!无蝶!”
身旁蹲着个美丽的女子,温柔婉约,穿一身素雅的对袄裙,桃花袄子,海棠襦裙,言笑晏晏,气质像极了记忆里的王夫人,带着笑纠正道:
“蝴蝶,是蝴蝶!”
栾平易躬着身身子紧紧跟在小鹊儿身后,亦步亦趋,一刻不停的说着:
“慢着些,慢着些,小心别摔了,别摔了小鹊儿!”
栾安宁走过院子,小鹊儿首先看见了他,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直扑在安宁的腿边,支吾的喊着:
“哥……哥!”
栾安宁笑盈盈的摸摸了小鹊儿的冲天辫,对栾平易行了一礼。
“鹊儿,是大大啦!”
女子直起身走过来,对栾安宁点头笑道:
“好久不见,安宁!”
栾安宁躬身微微行礼,也笑道:
“上次见祁儿姐还是刚生下小鹊儿的时候,如今小鹊儿都会叫人了,祁儿姐姐还是这么漂亮!”
他蹲下身子,用手指碰了碰小鹊儿肉嘟嘟的脸,软乎乎的,对那女子笑道:
“眉宇像极了祁儿姐,还好不像我安平哥!以后又不知是哪家公子辗转反侧思念的美人儿!”
被栾安宁唤做“祁儿姐”的女子名叫云祁,北疆军兵马元帅武安侯云起时之女,虽长在军中,却素有才名,年岁不大便注解了前朝经义近百万字。
面容清丽又温文尔雅,再配上不俗的身世背景,按武安候腆着老脸的话说是“北边一枝花!”,可还是被燕王爷家这位憨憨的世子摘了果实,门当户对的金玉良缘,大婚之日,“剑北城”里那条流经全城的洗剑河里不知跳下去多少“醉酒找清醒”的世家公子。
“大……大!”
小鹊儿看栾安宁也蹲了下来,支起小手摸了摸栾安宁的脸,又怯怯叫了一遍。
女子捂着嘴轻笑道:
“嘴巴倒是甜了点,但怎么也学的佑黎这么不正经,年岁大了,心思野了,同他说一样的话!羡慕啊?羡慕我给你介绍两个北边的好看姑娘,自己
第75章 鹊儿[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