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也不是,是一个长得很丑的怪老头子,你就跟他说你是栾平易之子,他会救你一命!”
栾安宁点点头,将脸子认真的收进怀中,对着叶裳青认真说道:
“谢谢叶伯伯。”
叶裳青一笑,轻轻拍了两下栾安宁的脸,便回到廊中,向燕归堂走去。
入了燕归堂前庭院,便看见正浇着亭中花草的栾平易。
当年使南楚玉都的春花俱向南放的剑仙,如今却像是个黑白斑驳头发的花匠。
见叶裳青来了,栾平易放了手中水壶,说道:
“怎么,叶仙人百忙之中得了闲暇,竟然还能有空来我府上?”
叶裳青听出了栾平易话里意味,尴尬笑笑道:
“这不是书院太忙吗,我这不是得了空就来看你来了么!怎么还不识好歹!”
“哈哈哈,玩笑话玩笑话,今晚让福叔买几个菜,咱们小酌,小酌!只可惜怀玉去西边巡查去了,不然你来了,他肯定也把朝政丢在一边,陪咱俩喝酒来!”
栾平易放了水壶,走到叶裳青身边笑道。
“这怀玉最近倒是出风头啊,这京都叶都传红信来说怀玉之事了!”
“走,先去堂内喝茶,我这茶叶还是怀玉托人送的新茶,蜡封都还没打开,你尝尝味来!”
栾平易领着叶裳青进了内堂,没让福叔动手,自己拿了个杯子倒上一杯新茗。
“喝大栾同凤亲王泡的茶,平易你要折我的寿啊!”
“怎么,你这如今《浮沉仙录》第七的临仙人不也曾给我倒过茶,我给你倒茶便喝不得了?”
“我何时给你倒过茶?”
“冀州官道,你我初次相见时,你不在马车上给我倒过一杯!”
叶裳青嘴角绽开,笑得开心,说道:
“这都十余年了,你还记得清楚!”
“诶,这日子一天天过得都快一样了,整日除了练剑便是逗我儿子和小燕奴玩耍,我又不出门,只能想些从前欢快的往事解忧了!”
叶裳青知他心中苦涩,也不想明说,苦中作乐之时最怕别人可怜,便换了个话题问道:
“不过三月前,这京城‘徽州伞党之事我倒是真想亲眼见见,也只有怀玉这样的痴人能让百姓如此了!”
“不是齐王那傻子不死心,觉得好处全让晋王占了,自己也想把大栾丞相扳倒,把持朝政,整了个‘徽州伞党的名声给怀玉安上,说什么夜间持伞,意在谋反,还上奏弹劾与怀玉亲近的二十名官员,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去看了吗?”
“没有,安宁和佑黎去看了,说南城相府前摩肩接踵,浩浩汤汤全是持油伞的百姓,连街道都不得通行,我在府前都看见不少,应该是到齐王府门口打伞去的。想想就刺激啊,不知道栾平坚这废物看了满城油伞的景象作何感想!”
“怀玉为百姓抱薪赴火,天下人也理应不让其冻毙于风雪,此事我倒不意外。”
栾平易将装着茶叶的信封封好,也给自己倒了杯茶,闻其香,品其味,半点不似冀州官道上一饮而尽的粗人。
砸了咂嘴,栾平易有些感慨:
“裳清你说,你说,这人真的是会变的吗?我十几岁时,栾平坚还只是个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叫我教他剑法的跟屁虫,如今却陷在声色犬马里不能自拔。怀玉也是,自王夫人去后就性情大变,这些年安插罪名杀掉的齐王党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了吧,把小佑黎丢在我这也不曾管过。我也还时常想起栾楚之战前,第一次见到怀玉时的情景,那时他眼睛里还有悲天悯人的神采,如今全然却看不见了。”
叶裳青沉默不言,思虑了良久还是没说出话来,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又深吸了口京城二月早春的空气。
深寒刺肺,空气里满是世间的凉薄。
第49章 凉薄[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