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的“傩戏”场景远比在山上看的绚烂。
身在山中,方能横岭侧峰。
栾安平几人走在城里,耳旁尽是傩戏高昂唱腔的声音,有的有唱词,认真猜猜还能猜得出来,有的索性没有唱词,咿咿呀呀,唱与鬼神听。
唱傩戏的表演者都穿着红绿色为主的法衣,戴着头扎,脸上带着各式的柳木面具,多面目狰狞,手上各执道具,刀,鞭,仗,水,也都各不相同。
“这些面具也太可怕了,这哪是神仙?”雷战看着周边漫漫戴着面具的人,有些害怕。
“你这个蛮子,连死都不怕,怕这些虚无缥缈的鬼神?”司徒风嬉笑道。
栾安平也被雷战的反差逗笑,缓缓道:
“这‘傩仪已是上古流传的信仰了,那些带着的面具,大多代表的都不是神仙。”
顿了一顿,栾安平指着远处一个带着黑色狰狞面具的舞者说道:
“那面具是傩仪习俗,也叫脸子,那人头上戴的应该是恶兽‘滕根。”
“滕根?那是什么玩意?”
‘傩文化里有十二兽,以十一种鬼疫为食,却都不是善兽。一些上古流传下来的神兽也可能并非杜撰,大荒的‘穷奇部,便是传说这十二神兽中穷奇化形后与人类留下的族裔。”
又在茫茫面具里找了一阵,栾安平指着另一边一个白色面具,上有四目长牙,也煞是恐怖,对雷战说道:
“诺,你看那个面具,那是‘傩仪中最为重要的神?,叫方相氏,每年的傩仪都会以方相氏斗十二兽结束,也是‘傩仪中最重要的一出戏,象征着吉礼完毕,祈福结束,来年无灾无难。”
雷战定了定神,仔细看了看远处的汹涌人潮,说道:
“这好像还唱着好几出戏!你看那供桌上,还放着面具,那是干嘛?”
“这南楚都城,毕竟也是一国京畿,满城参与的礼仪祭祀,一时只唱一出戏也未免寒酸,估计玉都城内各处都在开坛唱戏。每场傩戏之前,都需要供奉傩公,傩母的脸子,便是你看见供桌上那两个白色人脸模样的面具,然后才能开坛唱戏。”
雷战点了点头,这他国流传下的上古文化倒也十分新鲜。
估摸时间还早,栾安平等人便决定先在城中逛逛,权当最后的风流。
王爷背在栾安平背上,两个粗长的麻绳系牢,再用极为宽大的袍子罩好,在今日的玉都城里,这种奇装异服也不算突兀。
几人在百姓摆的摊市上买了几个傩仪面具,各自戴上,城中信奉傩巫的修士也带面具,如此还能避免身份暴露。
栾安平特地挑了个“伯劳”的面具带上。
伯劳,十二凶兽之一,心明如镜,能食噩梦。
栾安平自嘲似的喃喃自语:
“若真是恍然一梦就好了!”
行至一处傩坛,几个和尚似的人搭起了戏台,祭完了傩公傩婆,巫觋点燃符咒,几个舞者跳起玄妙的舞来,锣鼓震天,嘴上唱起戏里的词来:
“万不想母子两今日相会,
一见面儿与娘又喜又悲。
自那日娘回家与儿同聚,
娘叫儿往西天求佛解危。
……”
第10章 目连[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