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殿下起的可真早,我还想着等殿下睡醒后去道谢呢。”谢兰致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贝齿,眉开眼笑。细微的金光露出半截,打在树中间,透过间隙黏在她脸上,琥珀色的眸子更加明亮透彻,不染杂尘,笑开时牵动着小梨涡,不带任何的锋芒锐刺。
在祁蕴眼中自然甚是可爱,但还要故作不在意道:“不是什么大事,也不劳大人记挂。”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这么想。
谢兰致是个有恩必报的人,怕他以为自己只是说说而已,便后退一步,深深鞠躬行礼道:“我是真心对殿下感恩戴德的,若不是殿下三番两次出手搭救,兰致早就命归西天了。先前因鲁莽怀疑得罪了殿下,是我的错,殿下要骂要罚,我都认了。但还请殿下一定要相信我,我会尽全力,帮殿下得到想要的。”她拧着眉,盯着脚下富有光泽的青石板,心中忐忑。
祁蕴先是伸手扶起她,神色淡淡的,勉强无力的弯起嘴角,说道:“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感恩戴德的,更没理由骂你罚你。”实在是心里有苦说不出,想要什么,他会自己得到,谢兰致帮得越多,越是害她。
但他心中所想一切,谢兰致都不知,有把握的看着他说:“我知道,殿下宅心仁厚,这些小恩小惠的算不得什么,但是我所能帮殿下的,是殿下极需要的,殿下在朝中尚无根基,长此以往怕是不妥。”说的太使劲有些微喘,吞了口口水后继续道:“我和殿下共患难,并且我在朝中算是有权有势了,甘心为殿下所用的。而目前有一事,就是我能帮到殿下的。”
“什么事?”祁蕴问。
“太子位。”谢兰致伸手做了“请”的姿势,要边走边说。“国不可一日无储君,太子案很有可能成为一桩悬案,因为背后牵涉过广,不好连根拔起,所以下一步,皇上定会寻个别的理由,将太子身死一事宣告天下。紧接着,就要马上另立太子稳定民心,而皇室中只有殿下和覃王两位候选的储君,百姓得个定论便可安稳,皇上召殿下回来的意图也很明显,那么就在于朝臣和东宫了。”她精于此道,说的专注而不自知,思路清晰的为他分析当下局势。
祁蕴不愿出声打扰她,便跟着点点头,乖乖的低头听她说。
“太子之前为了摆脱虞家,和覃王交好,所以东宫的一些人也比较信服覃王。不过没关系,殿下若是争取得到虞家的扶持,那也就事半功倍了。皇上现在的处境你也知道,并不能很好的支持殿下,所以就得辛苦殿下,自己去争了。但是我的立场也很坚定,会矢志不渝的在殿下身边。”她越到祁蕴面前,用力拍了拍胸脯。
知她的一片坦诚用心,祁蕴当然感动,满意微笑应是默许了。但眼里还是复杂极了,想着她说的话出神,睫毛缓缓翕动,转念赞许道:“能得首辅大人鼎力相助,看来我这面子不小。不过,我更宁愿去自己争取,大人舞文弄墨的手不适合沾染那些污浊东西。”
“殿下又在说笑了,文臣的手可执笔,亦可执剑,但凡是为国为民大有裨益的事,那就是光彩的,殿下不会是不想让臣沾沾光吧。”她一撇眉,故作委屈道。
甭管祁蕴对旁人是怎样的狠辣心肠,但遇上谢兰致就是积雪遇上骄阳,化的比风都快,扶额无奈道:“自然不是,我情愿大人与我分一杯羹呢,只是一定要想清楚,我这儿可是一条随时会翻的船。”
谢兰致毫不犹豫的点头说:“若是有幸跟着这条船扶摇直上,捡便宜的还是我。”她见过的人形形色色,祁蕴是命脉最不俗的。
玉兰树亭亭玉立在湛蓝低垂的天空下,如凌波仙子一样飘逸,两人漫无目的的走到此处,被幽香所吸引,隔着镂空的边廊欣赏,娴静明亮。
谢兰致和祁蕴方可用玉兰花和玉兰树相喻,无暇细腻、亭亭净植,相依相伴。
“稍后大人安排好了榴阳的事,就回京吧。”
“啊?为何是我?明明殿下更清楚来龙去脉,而且我可是有伤在身。”
“我安排也行,大人得在旁支招,我都听大人的。”
第32章 我都听大人的[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