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翻涌激荡,而后圣女冲进了黑云,便消失不见了。
包括花魁在内的四个女仆急速追了上去。
她们的速度极快,但想要追上圣人,不现实!
追了没多久,便连圣女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刘年也动了,不过他追的是女鬼!
女鬼虽没有自爆成功,却也身受重伤,附体刘静姝的那个小鬼方才被七佛灭罪真言‘化去了部分修为,此时十分虚弱。
故而,二者的速度衰减,初时,刘年勉强能跟上她们留下的残影。
夜幕渐渐褪去,旭日东升,两个鬼因忌惮阳光,拼尽了全力狂奔,终于甩开了刘年。
刘年不愿放弃!
每一次看着妹妹在自己眼前消失,他都会生出不好的预感。
他怕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妹妹了!
他此生有许多后悔的事情,他不想为自己的人生再增添一桩悔恨。
可他的体能到了极限,不灭境的肉身在一夜的狂奔下隐约浮现裂痕,心肺几近衰竭。
即便是这样,他依旧跑到看不见两个鬼,才停下脚步!
极度疲惫的他,缓步向前走着,时值正午走向开设在路边的一家简陋的小酒馆。
纵使肉身不灭,他也依旧需要摄入水和食物。
唯有真正的仙人,才可餐菊饮露而生,不染凡尘。
刘年坐在小酒馆的长凳上大口喝着酒家自酿的米酒,吃着烂熟的牛肉,一夜的疲劳在迅速缓解。
他吃的很多,喝的也很多,却不见醉态。
因为灵力协助身体消化,故而吸收很快。
喝了十几碗酒,吃了好几斤肉,他身体的亏空补充的七七八八,他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目光乱剽。
酒馆里人不多,吹着正午的秋风,大多都在急促的吃着东西,着急赶路。
唯有一人很特殊,一脸的哀伤,左手拿着个小刀,右手拿着一块木头,忧愁的削着。
削几下,他就会喝一口酒,哀叹一声。
不多时,他手中的木头渐渐被削出了个轮廓。
他手艺很好,那人像削的栩栩如生。
特别是木头人的脸,与真人的脸一模一样。
刘年放下酒碗,仔细看那张脸,越看越觉得熟悉。
“是它?”
刘年有些惊讶的自语着,脑海中回忆着过往,终于准确的认出,那张脸是昨晚那个女鬼!
那这个男人是谁?
莫非是昨晚突然出现,救走女鬼的高手?
思索之际,那削木头的男子已经完成了作品。
他盯着木头上削出的精致的面庞,轻声感叹,虎目中竟落下了泪水。
此情此景,触动了刘年的心弦。
这男子,不顾危险也要救妻儿脱困,与之相比,自己是不是更加不堪?
自己为了国家社稷,不肯调动北府军来荆楚,以至于云梦至今还困在阵法之中。
自己忙于大事,已经多长时间没有去看云梦了?
她等了自己七年,从情窦初开的少女到了风华正茂的年纪,可依旧要承受离别之苦。
越想刘年越是悲伤,悲情不由得溢于言表,想起了那首苏东坡的觉醒之作——江城子!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他吟诵的声音不大,但传扬四周,那喝闷酒削木头人的男子恰好听到。
初时,他并没有什么表示,越听,越觉得其情真意切。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好句!好句!世间竟有如此好句!这位兄台,不知是何处所得?”
男子朝着刘年问道。
刘年见他发问,似是自语又似是回答的说道:“并非别处所得,只是有感而发,写了这么几句!”
“哦?兄台会写这种句式,莫非是红遍荆楚的岳阳先生?”
“不敢当!不敢当!在下不过是一介酸儒,哪里值得如此抬举。”
“哈哈哈!句句情真意切,字字深入人心,如此精妙的语句,恐怕也只有岳阳先生能写出来了!不如我们痛饮一番如何?”
男子突然来了兴致,真挚的邀请,请刘年同桌对饮。
刘年也不推辞,两人推杯换盏,便喝了起来。
这时,酒馆中饮酒的客人却一个个面色不对,纷纷放下酒碗,带上随身的东西,快步离开了。
酒馆老板,也抱着脑袋,缩在柜台后面,不敢出来。
因为,有五个人,正凌空而来,每个人身上都肆无忌惮的释放着磅礴的能量,强大的压迫感令人难以承受。
“岳阳先生,真不凑巧,今日恐怕喝不成了,就请你先行一步吧,我有几个朋友要打发一番!”
男子客气的说着,刘年却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一来,刘年与此人同病相怜,算得上是知音。
二来,刘年断定这个人就是昨晚出手救女鬼的男人,坚信跟着他一定能够救出自己的妹妹静姝。
“无妨!兄台先打发了他们,咱们再饮!”
说着,刘年一边自顾自的拿起了酒碗,一边念诵着:“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男子微微一笑,应了一声:“也好!”
说罢,他随手一挥,一个凌空的人顿时身形不稳,自空中跌落。
另外几人同时出手,要以雷霆手段拿下他。
他们都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做出奇怪的姿势,而后怪异的能量波动涌现,诸多的怪异图形在半空纵横,碾压而来。
刘年肯定,这些符号不是自己曾经接触过的任何一种修行体系,但是其能量强度却又不输自己接触过的任何能量体系。
与他饮酒对坐的男子也挥手,同样有符号飞出。
几人祭出的符号在半空碰撞,感受不到多强的能量波动,却将周遭的空间撕碎,震裂虚空。
“你怎么会恢复的这么快?”
几人异口同声的质疑了一句,而后纷纷钻入方才碰撞震碎的虚空,消失不见了。
然而,他们刚走,那男子便喷出了一口鲜血,方才还红润的面庞顿时如金纸一般,神情萎靡,双眼无神。
刘年投去关心的目光,他却示意刘年不要说话,强作镇定的端起酒碗,豪迈的道:“来,岳阳先生,咱们再干一碗!”
第35章 十年生死两茫茫[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