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子游态度诚恳，心中其实已经信了七八分，他收回目光，似有不甘的闭上眼睛，仰天长叹道：“老夫活了两个甲子，却不想被你小子骗了一路……你们走吧，趁老夫清醒之时，尚能控制自己思想！”
“前辈你虽然在修道界凶名赫赫，但实则死在你手里的人也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人杰也知晓许多往事，前辈何不放下执念，修道之路漫长，若能心无旁骛，大道可期！”卫人杰再次拱手，却是对这霖山老祖生出了同情之意。
他家世显赫，许多修道界的秘史皆有耳闻。
这霖山老祖当年一心向道，虽性子古怪，但却真个没有做过什么滔天恶行，反倒还对许多年轻后辈有过指点提携。
他以剑法高绝闻名，一生痴迷剑道，却辜负了一直默默支持陪伴她的娘子。
一日他习剑时，遇到了难关，心神大乱之下试着冲击新的境界，却不想最后走火入魔，竟将自家山门打破，众人都拦他不住。
就在他要大开杀戒之时，便是他的妻子以身弑剑，这才挽救了宗门里无数性命。
自他妻子死在他手中后，霖山老祖亲手折断手中宝剑，自此退隐山林，在霖山之中与亡妻坟冢结庐相伴。
只是从此以后性情大变，偶尔神智不清时一言不合便会出手杀人，这才有了让修道者闻风丧胆的“霖山老祖”之名。
萧子游却不知道这些秘闻，他见这怪老头竟轻易就答应放他离去，又想起自己曾几次挑战其底线，但霖山老祖却始终没有真个动手杀他，哪还不知这人看着杀人如麻，实则并没有真的对他动过杀心。
他也不忍这古怪老头在那死胡同里陷入绝地，真挚道：“前辈，卫兄说的不错，那逍遥王的剑诀或许可贵，但那是他的道！前辈亦是练剑之人，当知修道修至最后，一花一叶也可为剑，一劈一斩皆为剑法。大道至简，大巧不工，前辈何不想想什么才是你自己的道！”
“大道至简，大巧不工？”霖山老祖目露沉思，嘴中喃喃自语，却是反复重复着萧子游说的这八个字。
卫人杰也是目露精光，显然想不到萧子游尚未迈入修道之境，但却对大道有如此深的理解。
“可什么才是我的道？”霖山老祖喃喃道。
萧子游拾起地上一截枯枝，笑道：“前辈，请看剑！”
霖山老祖凝神看去，却见萧子游长身而立，以枯枝为剑，手臂抖动，一剑刺出……
以霖山老祖及卫人杰的眼力又如何看不出这一剑看似简单，但却将那凉亭旁一只飞过的蜜蜂点落在地。
“当年我在山里打猎的时候，有时候遇到蛮牛成队迁徙，我守在道路旁，瞅准时机，狠狠刺出一剑，往往便能直透那蛮牛的心脏。”
他收回枯枝，脚尖一点，身体高高跃起，他自从去掉白铁后，已是身轻如燕，这轻轻一点，便跳的极高，脚再在那凉亭栏杆上借力一翻，人已跃上了凉亭顶上。
身子倒悬，一剑刺下……
快着地时，枯枝正好再次点在那坠地的蜜蜂之上。
霖山老祖望着萧子游沉默不语，知道这小子必有后话。否则这点微末技艺又何需在他面前演示。
果然待那小子站定，便听他道：“有时候遇见猛兽，我便藏在树上，待那野兽走过时，我突然一剑刺下，往往便能重伤其要害，在前辈眼中，我这两招或许连初窥门径也算不上，但小子却着实花了好些年的功夫才能做到一剑刺出，便能准确无误的击中目标。”
“我练这两招不为杀人，只为饱腹！我知道没有点手段，我就会成为那山中野兽的晚餐，所以我才每天逼得自己一定要练，不刺出一万剑绝不休息。这是我练剑的初心！”
萧子游看着霖山长老，见他若有所思，问道，“前辈你的初心呢？为了证道？为了扬名立万？还是为了能更好的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第54章 亭中论道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