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到人间,月上梢头。
卫舒廷刚沐浴完,坐在床沿擦着头发,顾佳元倚在被褥卷成的靠枕上,诧异道:“夫君,这么说是父皇特意留了容景的命?”
卫舒廷温声回了个“嗯”。
顾佳元坐直了身子,蹙着秀眉,直直地盯着卫舒廷。
“夫君,那你是怎么知道纪廷尉的外宅里藏着容景?”顾佳元歪着头,白皙的小脸上仿佛写着“快告诉我,我是好奇宝宝”几个大字。
卫舒廷低低笑着,隔了半晌,才轻声问道:“我在你心中就那般没脑子?”
顾佳元一惊,声音有些抖:“夫、夫君,你又误会我。”
话音刚落,顾佳元便怯生生地挪到卫舒廷身后,纤细的皓腕温柔地圈住卫舒廷的劲腰,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的后背拱了拱。
“夫君,我只是担心容景会对你不利。”顾佳元小声嘟囔道。
卫舒廷转过身轻轻刮了下她小巧秀挺的鼻尖,语气慵懒随意:“这件事在我当年回京时父皇和阿景就同我说过,我登基的第二年,纪廷尉便跟我禀报过,说他将容景带回了上京。”
卫舒廷沉默半晌,薄唇轻启:“可容景毕竟是罪臣之后,崇国公府确实罪孽滔天,他的身份若是被那些谏官和朝臣知晓了,必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卫舒廷娓娓道来,语速很慢,但声音却是带着暖意的。
顾佳元蹙眉问道:“那你可再见过容景?”
卫舒廷轻轻挑了下眉头,将绞头发的帕子扔到一边,随后翻身上床,揽着顾佳元躺在床上。
漫不经心地回道:“并未。”
顾佳元秀眉蹙得更紧了,她语气变淡:“你就不怕……”
后半句话,她没敢说出口。
“我怀里躺着的娇娇儿是个小福星,我岂会担心这些?”
卫舒廷直视着顾佳元的眼睛,语气无比温柔。
顾佳元娇嗔地瞪了卫舒廷一眼,软着嗓子道:“惯会胡说。”
……
翌日清晨,城北的如意园里。
容景正坐在正屋的侧间煮茶。
这时,纪清哲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灯笼,灯笼的提手上刻着一只肥兔子。
容景侧眸睨了眼跨进门槛时的那双靛蓝色皂靴,便知道是纪清哲。
“今儿个是元宵节,你不在家里陪着夫人,一大早的上赶着来我这里作甚?”容景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戏谑。
纪清哲没理会他的揶揄,径直走到案桌前坐了下来,自顾自地端着茶盏喝了起来。
良久,纪清哲才缓缓开口道:“我方才进宫了。”
容景淡淡回了个“嗯”,便将视线移到窗外的那棵绿梅树上。
沉默良久,才问道:“可见到她了?”
纪清哲微微怔愣一下,半晌后,才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揶揄道:“我是去乾明殿,又不是去明月殿。”
容景眸色暗沉了几分。
几年不见,她过得还好吗?
罢了,想必是过得很好的吧,听说陛下为了她不纳后宫,独宠皇后一人,这段伉俪情深的佳话在民间被说书人当作唯美爱情的话本子来讲。
第175章 番外6:劝说[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