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州山上的峭壁上被硬生生地凿出了一个隐蔽的岩洞。
进入岩洞，穿过伸手不见五指的走廊，便能看到隐在最里头的星星点点的烛火。
再往前走，便能看到几盏油灯闪烁着微弱的光。
越往前走，整座岩洞越深，也更加的宽敞。直至最后，整座岩洞深达数丈，四面皆是石墙。
昏暗的空间内，周遭萦绕着死尸腐烂和干涸的血的味道，入眼的是成排的实木做成的牢笼。
这座地牢本是卫舒廷为关押卫舒墨而造，但是最后他改了主意。
只将卫舒墨关在刑部大牢内，而这座地牢则有了更大的用处。
靠近石壁的两座牢笼内，分别躺着两个血肉模糊，看不清面容的人，其中一个被剁了右臂。
而牢笼外的圈椅上，则是正襟危坐的卫舒廷。
“师叔，多日不见，过得可还好?”卫舒廷掏出手帕，轻轻擦拭着衣角处的血污。
这血污，是被隔壁牢笼内的男子求救时抓他衣袍蹭上去的。
“狼崽子，要杀要剐随你便，何必将我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柳生月棠声嘶力竭地咒骂道。
“师叔莫要动气，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化骨散的功效。”卫舒廷阴恻恻的声音如同那暗室里阴冷的蛇。
“忘了告诉师叔，萧桀已死，是被萧樾那狼崽子亲自割喉。”卫舒廷轻飘飘地说着话，面带微笑。
柳生月棠闻言，再看卫舒廷时眸中恨意越发的深。
沉默半晌，她竟有气无力地垂下头，神色落寞。
他当真死了么?
当年，她蛊惑他讨伐大周，杀妻弃子，最后还让他的儿子背上弑母杀妹的恶名。
他都依她之言照做了。
其实在先王后死的那日，她还曾向他提议，若是想永绝后患，必须得杀掉萧樾。
可在最后关头，他还是心软了。
却不曾想，就因为这一时的心软，造成了如今的祸端。
在割喉的那一瞬，他估计也难以接受自己要被亲儿子杀死的事实吧。
当年，先王后在他的膳食里下了迷药才怀上萧樾，他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娶了先王后。
萧樾从出生那日，便注定是北凉的世子，是北凉下一任的王，却也是他所有儿子中最不得宠的一个。
先王后本想用萧樾固宠，却落了个被厌弃的下场。
便想着弃了萧樾，仗着她和萧桀之间的三年夫妻情分，再为他生下一子重获恩宠。
可萧桀早已厌弃他，于是先王后才动了歪心思，与那马奴苟且生下一女，后来又欺世盗名，让萧桀封那女婴为北凉郡主。
却不知她的一举一动皆在萧桀的掌握之中。
所以才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因着先王后和萧樾之间淡漠的母子情，在北凉王宫传出萧樾弑母杀妹的消息后，众人才深信不疑。
弑母杀妹是假，杀父却是真。
或许真的是报应吧。
这一世，是她对不起他，他也曾在无数个黑夜里与她缠绵恩爱，曾将她放在心尖尖上。
他何尝不知贸然出兵大周给北凉带来的灾祸，却为了她，依旧冒险发动战争。
却换来个惨死的结局。
待思绪回笼，柳生月棠愤恨地看向卫舒廷。
“狼崽子，你师父都不敢杀我，你却将我困在这地牢中如此折磨我，就不怕你师父知道么?”
卫舒廷冷嗤一声，神色淡漠道:“我师父念及同门师兄妹的情谊只废了你的武功，却也没说过不许旁人杀你。”
“这冤有头，债有主，我母妃的仇，我总得报吧。”卫舒廷坐在昏暗的地牢内，面色冷如罗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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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地牢[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