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出兵剿匪。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地耍我们!”
她又将视线挪到顾佳元身上,哭着说道:“福妞姐姐,我阿兄本打算用那李公子作威胁,从那狗官手里要回我们兄妹的奴籍。”
卫舒廷握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抖,他深吸一口气,看向谢承。
隔了半晌,才缓缓问道:“如若真是令妹所说,那便留下李公子吧,我相信谢兄自有分寸。”
谢承这才抬眸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清冷少年,方才的酒宴上少年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打量着周围的人。
他也趁吃肉间隙偷偷打量过福妞的阿兄,只以为是个病中少年,没料到心思如此通透。
福妞力大无穷,又生的容色艳丽。萧四郎怀里抱着一把九环刀,想来武艺不在他之下,至于这位少年,他竟有些猜不透了。
想来应当都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公子小姐吧。
谢承长舒一口气,重新坐回位置上,无奈地笑了笑,他望着屋内的几人,只暗自神伤。
“我和晴儿是李府的家生子,我阿娘是李府的浣衣婢,她生下晴儿不到一年便被李县尉那狗官玷污了清白,我娘投井而死,那年我才五岁,亲眼看到她被井水泡到发胀腐烂的身子,至今仍是噩梦。”
“待我七岁时,那李县尉觉得我天资不错,便将我选为李天成的小书童,我做了他七年的书童。本想着偷偷攒些银两,等晴儿长大了我们便赎身,做些小本生意过活。”
“那时候晴儿不到十岁,有一日我从学堂回来,看到狗娘养的李天成竟想玷污晴儿,便跟他扭打起来,将他打个半死。我自知闯了大祸,才带着晴儿逃了。”
谢承拿起酒壶,大口灌了几口烈酒,双眸里闪过几丝醉意,半晌后,才又絮絮叨叨:“因为没有户籍和路引,才不得已带着晴儿躲上了黑虎山,认了归云寨的大当家作了义父,学了些武功,又一直在山上苟延残喘着。”
“后来义父又被那狗官带领的剿匪官兵所杀,我这才被兄弟们抬成大当家的。”
谢承双手捂着脸,嗤笑道:“我幼时也曾做梦能够考取功名,入仕做官,好能保得一方百姓安宁,现下仔细想来,原是自己痴心妄想了。”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些醉话,屋内静悄悄的,大家只是安静地听着他的絮叨,神色各异。
萧四郎凑到卫舒廷耳边,揶揄道:“瞧!你爹也没多深明大义,这远离上京的地方,贪官污吏依旧横行霸道,你们推崇的仁政礼制还不如我北凉男儿的弯刀好用。”
卫舒廷好看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曲线,他扭头,狠狠剜了萧四郎一眼后,才温声对着顾佳元说:“妹妹,不若我们在寨子里先缓上一日再启程?”
顾佳元当下便明白了卫舒廷的意思,便乖巧地点点头,又转身问萧四郎:“哥哥觉得呢?”
萧四郎灌了一口酒,吊儿郎当地说道:“我能不同意么?”
说着还捏了一把顾佳元的脸颊。
卫舒廷见状,凤眸里染上一层寒意。
他摩挲着手里的茶盏,又轻瞥了一眼醉眼朦胧的谢承。
既来了这土匪窝,不如明日在这归云寨缓上一日,替谢承要回卖身契后,再好好盘算下一程该去哪里。
他看得出谢承并非池中之物,与其在这山上当一辈子土匪,还不如脱身奴籍,远赴上京求取功名,好一展抱负。
此番替他解了困境,以后是否有这个富贵命便靠他自己了。
第98章 土匪头子谢承[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