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侯府请韩郎中为他诊治的时候就想问了，奈何那时候他性子古怪，还非常厌恶她，她不敢冒险。
如今算是有了些过命的交情，就算他不想回答她，也不会生气地将她赶出去或者不理她。
顾佳元问出口的时候，卫舒廷明显身子一怔，狭长的凤眸微微眯着，神情浅淡。
就在顾佳元以为他不想回答的时候，卫舒廷哑着嗓子温声道:“元儿，你真想知道?”
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又夹杂着几丝卑微。
顾佳元点头如捣蒜，她又靠近了卫舒廷一些，蹲在他跟前，像个讨糖果子吃的小姑娘。
卫舒廷眼底恢复清明，温柔地看着眼前满脸期待的少女，终是软了语气。
隔了半晌，他薄唇翕动:“元儿，我的腿并非被人打断，而是中毒所致。”
顾佳元长睫微颤，她掀起眸子直直地望着卫舒廷，柔声问道:“阿兄，是，是韩郎中给你诊出的毒么?”
卫舒廷伸手捏了捏她粉嫩白皙的脸颊，淡淡回道:“并非。”
顾佳元若有所思，她又仰着小脸问道:“所以阿兄的腿并非被人打断，而是中毒所致失去知觉了么?”
卫舒廷微微点头。
顾佳元瘪了瘪嘴，其实她还想问是哪个黑心肠的可这劲儿地给小病娇下毒的。但话到嘴边，她还是没问出口。
她今日的目的就是想知道他腿疾的真正原因，如今知晓了，自然可以想些办法帮他治腿了。
顾佳元低头思索半晌，才掀起眸子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阿兄，我，我可以看看你的腿么?”
卫舒廷紧紧攥着的手指微微一动，他抬眸不解地看着顾佳元。
许是紧张的原因，少女白皙的小脸微微泛粉，光洁的额头冒着汗珠，有几缕碎发黏腻地贴在额上。
他眸光微动，伸手帮她拭去额上的汗珠，又将她额前的几缕碎发挽在耳后。
看着少女望着自己时清澈如泉的双眸，他不忍拒绝她。
喉咙滚动，半晌后微微阖上凤眸，似鼓足很大勇气般地回道:“好。”
得了允，顾佳元心下一松，她偷偷地瞥了一眼卫舒廷，发现他微阖着眼没再看她，于是长舒一口气。
她小心翼翼将他的裤腿卷起半截，露出半截细削修长的小腿。
她轻轻地捏了捏卫舒廷的小腿，柔声问道:“阿兄，可有知觉?”
卫舒廷双眸紧闭，只是缓缓摇头。
“阿兄不要难过了，就算，就算治不好也没关系，我力气大，以后想去哪里我都背着你。”
娇娇软软的声音传到卫舒廷耳中，他缓缓睁开凤眸，直直地望着她，他觉得此刻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一只细细软软的小手轻轻撩拨着，时而又攥在手里，喜怒哀乐全由她做主。
他深吸一口气，浅浅笑着:“好。”
顾佳元小心翼翼地放下他的裤腿，然后又说道:“阿兄，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话音刚落，不等卫舒廷回复便急匆匆地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那一大包东西跑了出去。
恰好此时，萧四郎提着一包吃食和两本子书走了进来。
他三步一回头地看向门外，又狐疑地望着斜倚在床榻上的卫舒廷，皱着眉头问道:“红着眼睛跑出去的，你惹哭的?”
卫舒廷淡淡瞥了一眼双腿，轻声回道:“嗯。”
萧四郎听闻此话，无奈地摇了摇头，“啧”了一声，揶揄道:“就那没心没肺的野丫头，也只有你能降得住。”
卫舒廷慵懒地看着萧四郎手里的话本子，阴冷地说道:“她不是野丫头。”
她不是野丫头，虽说如今侯府失势，她的父兄战死沙场，疼她的夏氏，还有外祖母又身亡，但她不是还有他么?
日后，就算前路是万丈深渊，他也得给铺成万家灯火。
只因身旁有她。
第88章 腿疾之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