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春，乍暖还寒。
上京的夜晚，连天漫地似深海般一片漆黑。
镇北侯府，青棠院内的屋子里还烧着炭火。
顾佳元正曲腿坐在榻上，巴掌大的小脸上嵌着的那双狐狸眸子哭得红肿，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未拭干的泪珠，细如凝脂的脸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哥哥，能给我讲讲阿娘的故事吗?”
少女软软糯糯的声音传到顾霖旭耳里。
“元儿，我也只是爹爹的几个老部下偶尔提起过一些事，只不过……”
顾霖旭停顿半晌，似在回忆，当看到妹妹那双氤氲着水雾的眸子时，稍微愣了愣，说道：“只不过当时没太在意，总觉得是那些老家伙胡诌八扯。”
顾霖旭挑了挑眉，温声道:“他们说，阿娘年轻时也是上京数一数二的美人，当时好多世家公子都心悦阿娘，但是……但是阿娘有个青梅竹马……”
顾佳元吸了吸鼻子，温温吞吞地问道:“哥哥，是那日赵姨娘口中说的睿亲王吗?”
顾霖旭身子微微一怔，缓缓地点了点头。
顾霖旭低头看着顾佳元手里的那支金雀钗，眼睛里流露出几丝悲戚。
他缓缓说道:“睿亲王和阿娘青梅竹马，当年外祖本打算等阿娘及笄后就将她许给睿亲王，但是……但是睿亲王的母妃林太妃不同意这门亲事，她为睿亲王另寻了位官家小姐。”
顾佳元呆滞了一瞬，又问道:“所以这睿亲王娶了这位官家小姐没有?”
顾霖旭皱起眉心，轻轻点头。
“那阿娘……阿娘该有多伤心啊!”顾佳元连声音都变得着急了起来。
顾霖旭瞄了眼皱着眉心的顾佳元，轻咳一声，继续说道:“后来那睿亲王妃嫁进王府，两年无所出，林太妃便又起了旁的心思。”
顾佳元抿着菱唇，只是静静地坐在榻上听着。
顾霖旭:“她想让睿亲王将阿娘纳成侧妃，可阿娘也是个性子烈的，怎可甘愿做侧室，正好当时爹爹心悦阿娘。”
顾佳元似是猜到了后面的事情，于是温温吞吞地问道:“所以阿娘一气之下嫁给了父亲吗?”
她犹豫半晌又问道:“那赵姨娘口中的睿亲王之死是……”
顾霖旭薄唇紧抿，面色难堪，淡淡说道:“爹爹和阿娘成婚的头一年，因为北凉大军犯我边境，爹爹临危受命带兵支援那睿亲王，当年那一战大捷，爹爹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世子直接被陛下亲封为镇北候，只是……”
顾佳元娇娇软软的声音带着疑惑和试探，她歪着头问道:“只是什么?”
顾霖旭薄唇翕动，缓缓说道:“只是那一战，睿亲王有去无回，听说被北凉的士兵用羽箭射成了筛糠，就因为这事，爹爹成了众矢之的。”
他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长长叹了口气，继续道:“其他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顾佳元用手撩开粘在额头上的几缕碎发，轻声问道:“所以哥哥相信赵姨娘和昨日张嬷嬷说的那些话吗?”
顾霖旭微微一愣。
顾佳元补充道:“就是父亲猜忌阿娘还爱着睿亲王，所以在那一战中故意拖延行军时间，导致睿亲王孤立无援，而……”
又说道:“以及爹爹猜忌阿娘的第一胎不是他的亲骨肉，所以便在阿娘的补药里加了红花……”
“赵姨娘上吊的前一晚，我去见过她一面，她说自打我生下来，父亲就不喜欢我，因为我眉眼不像他，所以才有了后来陵州走丢一事，她说那也是父亲……”
顾佳元眸光微动，没再继续说下去。
顾霖旭伸手揉了揉她细软的头发，叹气道:“这些我也不知，那时我也太小，但是自赵姨娘和苏姨娘被爹爹抬进侯府的时候，我就发现她们和阿娘的眉眼间大多有几分相似，包括
第67章 变故[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