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闻屋内徐嬷嬷撕心裂肺的哭声，便已经冲进了屋内。
看着没了气息，安静躺在床上的顾老夫人，心思各异。
顾育恒跪在床前老泪纵横，夏氏也低低抽泣。
赵姨娘倒是装模作样嚎的大声，只是半天挤不出一滴眼泪，她旁边的江姨娘也是红了眼睛，低声啜泣，倒是苏姨娘用丝帕掩面，眼珠子咕噜噜地转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再看后头跪着的顾霖旭和顾允成，都十分的悲痛，而一旁跪着的顾泽谦倒是安静的出奇，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楠锦是家中最小的一个，顾老夫人因为疼爱小孙女，便经常带在身边，她如今也是个半大的姑娘了，看着昔日疼她的祖母撒手人寰，便窝在江姨娘怀里放声大哭，哭的凄惨。
跪在最后头的顾安瑜却是脸色惨白，像是被吓傻了般。
毕竟顾老夫人自从卧于病榻开始，就一直是她照顾着的，现如今顾老夫人过世，也不知道会不会传出风言风语。
最重要的是，守丧期间，不能婚嫁，那她的肚子……
顾安瑜的手轻抚上肚子，直愣愣地望着床上躺着的顾老夫人。
顾佳元淡漠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双眼红肿，面色苍白地出了屋子，怀里抱着方才放在床头柜上的那只药碗。
正月初八，本该是团团圆圆、红红火火过新年的日子，但是镇北侯府内无比安静，门上的红灯笼和和红春联都被撤下。
院内设了灵棚，灵棚外侧挂着白布包裹的丧幡，左右搭着白色布条，除了府中男丁披麻戴孝之外，几个女儿，以及夏氏和几个姨娘也是披麻戴孝，跪在灵棚前哭丧。
一直持续到正月十三，顾老夫人才下葬。
偏远内。
下人们过来撤下红灯笼和春联的时候，卫舒廷便大概猜到了什么，再听着前院里隐隐绰绰传来的哭声时，他呆呆地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眼里依旧探不出喜怒哀乐。
她，当真已经过世了吗?
十年来，那个一直在暗中照拂他的人，那个将母妃养大的和蔼妇人，他都快忘了她的样子，脑海中依稀记得她的轮廓，是个面目慈善的妇人。
幼时听母妃说，她特别地疼他，胜过疼她那些孙儿，每次她看望完母妃出宫的时候，他总是揪着她的衣袖撒着娇，嘴里喊着“外祖母”不让她走。
大抵最印象深刻的还是母妃过世后，他被赶出皇宫，搬到镇北侯府的那日，也是如今日般大雪纷飞，整个上京白茫茫一片。
她就站在镇北侯府的大门上，一脸慈祥地接他进府，她的掌心很温暖，一路握着他的小手进了院子。
再到后来他被迫搬进偏院，遭受下人冷嘲热讽和欺凌时，她总会差嬷嬷在暗中给他敷药，送些吃食。
时间过得真快呀，已经十年有余了。
他被关在这个破落的小院子已经十年有余了，那个照拂了他十年的和蔼妇人也去了天堂，母妃应该不会孤单了吧，天上的母妃也有娘亲护着了。
来偏院撤红灯笼的下人婆子们嘴里嘀咕着：“这小白眼狼也真是的，他好歹叫老夫人一声外祖母，老夫人过世他竟一点儿也不伤心。”
另外一个满脸痦子，身材肥胖的婆子揶揄道:“人家可是皇宫里来的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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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白眼狼[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