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廷挑了挑眉，扶着轮椅滑过来。
随手挑了一本书翻开，葱白修长的手指轻捻着书的边角。
半晌后，他眸色凝重，沉声问道:“这些书你是从何处寻来的?”
这书上的字不是北凉境内的阿古族的文字吗?
这些书怎么会出现在大周?
卫舒廷狐疑地望着正在专心致志煎药的顾佳元，见她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于是又耐心地重复道:“这些书你是从何处寻来的?”
顾佳元这才回过神来，这才漫不经心地回道:“五百两黄金换的。”
卫舒廷:……
她哪来的五百两黄金?就算她是侯府的嫡女，侯府再娇宠着她，也不会让她拿五百两黄金换几本封皮都快磨光了的旧书。
顾佳元也不是个傻的，自是捕捉到了卫舒廷眼里的疑惑。
于是耐心地给他讲了一遍事情的经过，从她上次去西口居吃饭，顺便题了个对联开始，一直讲到昨日是怎么被那个臭老头威胁恐吓的。
顺带讲了自己昨日诸事不顺，出了酒楼又碰到个讹钱的老头儿，又被坑了一百五十两银子。
讲到最后的时候，卫舒廷嘴角噙着笑，心想:小蠢货，不过傻人有傻福。
难怪身边跟着的那个婢女也傻不拉几的，原来是随了主子。
卫舒廷仔细翻看着桌子上的那几本书。
顾佳元端着药走了过来，将药递给卫舒廷，才歪着头问道:“你认得这上头的文字吗?”
方才小病娇看的那么认真，想必是认识的。
卫舒廷身子微微一怔，才端起汤药一口喝完，温声道:“幼时在太学，学过一些。”
听小病娇这么说，她也没起疑心。
这古代的皇子三五岁便被送到太学读书认字，学习治国之道，小病娇认识这书上的文字，不足为奇。
顾佳元坐在卫舒廷对面，嗑着瓜子，好不自在。
思虑半晌后又问道:“那这三本书上的字是哪一国的?”
卫舒廷抬头瞥了一眼正好奇盯着自己的小丫头，她眼里满是诚挚清澈，没有半点算计。
于是温声回道:“北凉。”
顾佳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跟她想的差不多。
那卖书的老头儿是从北凉逃荒来到大周的，说是半路捡的这些书，那这上面的文字是北凉国的文字也不足为奇。
既然小病娇认识，那就留着给他看吧。
她又扭头看到那几本子内功心法和防身秘籍的书，气不打一处来。
拿起书就往炭火盆的方向走去。
“你又胡闹些什么?”卫舒廷厉声斥道。
顾佳元被卫舒廷冰凉凌厉的声音吓得僵住了身子。
半晌后，她才迟钝地转过身来，低着头，瓮声瓮气地回道:“方才不是同你说了吗?这几本子不是我在摊贩跟前买的，是西口居那个老神棍连哄带骗塞给我的。”
她方才没跟他讲这几本子书是自己为他求的。
但是现下被小病娇厉声呵斥，她委屈极了，便哽咽道:“本来这书就是为你求得，是那老神棍说这些内功心法能压制你体内的毒性蔓延，没成想我真信了。”
缓了半晌又补充道:“现下才明白过来，是自己当时糊涂了，世上哪有那么多治病的内心功法，就是哄小孩的把戏罢了。”
顾佳元一股脑地将心里话都倒了出来，心里才觉得宽慰许多，但还是堵得慌，像随时喘不上气来。
好歹自己跟个老妈子似的伺候了他那么久，他竟然为了几本子破书就呵斥她，凶她。
越想越委屈，她又重新将怀里那几本书放到桌子上，头也不回地出了偏院。
她不受这个气了!
死就死吧，一条贱命，怕什么?
第56章 矛盾[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