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先前邹家没出状元和探花郎的时候，和侯府还算能有点儿交集，也确实想过结为儿女亲家。
可前不久，邹临渊游街时，宣怡当众做出的那副举动，实在有失大家闺秀的典范，一口气丢了两家人的面子。他们对侯府众人实在喜欢不起来了。
别说邹临渊对宣怡没那种意思了，就算真有意思，他们也绝不可能同意此事。
宴会的主人公邹临渊的状态也不太行。
他不胜酒力，喝得摇摇晃晃，却还在一杯一杯地往肚子里灌。
整个人的脸上全无新科登第后该有的喜悦，反倒像怀才不遇大半辈子的人在借酒消愁。
但周围人，不论是谁只顾着借他中状元的事撒自己的欢，真正关心他状态的并无几个，更多的人是围着邹家那位看起来是真高兴的探花郎敬酒。
待邹临渊被几人簇拥着晃到谢衡面前要举杯敬酒时，迷离的双目望着谢衡与宣凝一对璧人般的身姿，说不清是羡慕还是怅然地轻叹了口气：“你们真好啊。”
话音落下，他酒盏还未送到嘴边，人却先往后仰，差点摔倒在地。
“状元郎醉得不行了，快快，扶他进去休息休息！”
“我不！”邹临渊一把拂开身边要架他走的人，双手攀住桌面，“我还要喝，还要喝……”
读书人若耍起酒疯来，没几个人招架得住。
宴会上各种各样的人都有，一闹起来就是乱七八糟，不少人还围着想看这位新科状元是要弄出多大的笑话来。
最后还是谢衡嫌吵闹，一扇子击在邹临渊的穴道上，才让他安静下来，软软地趴在了桌上。
众人这才各自散去喝酒。
“真好，真好啊……”
邹临渊一手枕着脸，另一手还紧紧握着酒壶，抖着手臂，想继续往嘴里倒酒。
谢衡皱了下眉，转而对宣凝温声道：“这里太烦，我们走吧。”
宣凝顿了下步子：“我怎么感觉他看起来怪怪的？说的话也莫名其妙。”
谢衡也早注意到了这点，但他并不关心。
而且对于宣凝的关切，隐隐感到不高兴和不爽。
“那阿凝没觉得我此刻，看起来也怪怪的吗？”
宣凝立时抬头看他，便见他蹙着眉心，唇边疑似是奶膘的那股丰盈比平时更明显了几分。
清俊如仙的人，在此刻才多了些许凡俗气息。
可爱得紧。
她抱住他腰撒娇：“我随口一说嘛，你要实在不高兴，我以后都不管别人的事了，我们这就走好不好？”
谢衡的嘴角已有了压不下去的弧度。
他们正欲离开，却见那趴在桌上的状元郎竟哽咽着喊道：“别去南齐，别去！”
他的手臂自然而然地伸出，似要去抓住什么。
而宣凝就正在他手伸出的方向。
谢衡本还算温润的眉眼霎时敛起，浑身戾气几乎能化作具有实体的冰棱，刺入桌上那不省人事的邹临渊全身上下。
他抱住宣凝的腰际，微一旋身，就让她避开了邹临渊的那只手。
下一刻，那扇子就毫不手软地打在了邹临渊那双本能写诗著论的五指上。
邹临渊吃痛“嘶”了声，意识总算清醒点了。
他抬眼一看，只见周围所有人都揶揄地看着自己，自己却想不起来刚才都干了什么。
而面前的谢衡已满目冰霜，仿佛下一刻就要把他剥皮剔骨处置。
邹临渊不由紧张起来，下意识开始道歉。
未料谢衡只冷笑，声线低缓而满是寒意：“你方才，不要谁去南齐？”
宣凝不日后就要跟从母亲宋贞一起到南齐生活一段时间的事，全京城都传开了。
眼前这位状元郎，胆子不小呢。
他竟敢对阿凝有非分之想。
谢衡握着扇柄的那只手，已经在计划一会儿是从他身上那块骨头折起了。
闻言，邹临渊一惊，那只被打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他竟然，无疑是时，说出了这样的话？
他脸红得比刚才喝醉了的样子还严重。
他无法当众将自己心思坦然地说出来，可如果不说的话，谢衡与宣凝一定会误会，误会他是对宣凝有意……
谢衡冰如寒刃的目光仍寸寸不离地落在他身上，已经带了十二分的锐利。
邹临渊只得硬着头皮，尽量小声的解释：“不是凝小姐，而是，而是……”
宣凝心里咯噔一下。
难，难不成他不要谢衡去南齐？他该不会是对谢衡……
越想她越气，突然就理解了谢衡刚才的愤怒。
但不及她多加联想，邹临渊已经把后半句话艰难地说出来了：“是公主殿下。”
他声音很小，基本除了宣凝与谢衡，没别人听见。
“还请二位，帮我保守这个秘密！”他躬身请求。
一听他是喜欢慧阳公主，谢衡与宣凝二人，莫名默契地一同呼出了口气。
但谢衡还未完全相信，他收起扇柄的同时还冷笑道：“你若再想这次不小心说漏嘴，恐怕没多久这就不会是个秘密了。”
邹临渊脊背弯得更低了。
酒喝到这份上，也没必要再进行下去了，邹临渊干脆从席间抽身，说要送谢衡宣凝二人离开。
谢衡始终警惕地把宣凝拉到自己的身后，目光中也满是敌意地看着他：“不必了。”
邹临渊见状，意识到自己实在该把话说清楚，不能让这误会再继续下去。
他苦笑着走在前面，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了。
“从我在侯府那次，第一回撞见慧阳公主起，我就……”他顿了下，轻缓又平静道，“我就喜欢上她了。”
“邹家虽然繁盛，但并无太深的根基，往常连宫中宴会等事也轮不到我参加。和她便一直没能有交集。我也尝试过混到她可能出现的地方去，但都徒劳无功——路过时，她永远看不到我，即便看到了，也永远认不出我。”
“我本想，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也好。毕竟我与她，本就没什么可能。可那天她对我说……于是我又有了希望。我拼命地读书学习，就是期望能取得好名次，能让她至少，至少记得我的名字。”
宣凝默默听完：“现在她要和亲的事已经板上钉钉，所以你也不打算把自己的心意说出来了？”
其实如果邹临渊说出来了，而慧阳也恰对他有意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至少让她拜托大叔成全一对有情人，还是可以的。
现在事情难办的点就在于，不知道慧阳究竟喜不喜欢他，而和亲的事情，能不能有个转圜的余地。
毕竟宣凝真挺喜欢慧阳的，也乐意帮她。
第132章 做一个有能力庇护她的臣[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