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很可能都是假的。可我就是想对你好，我想用我所有的东西弥补你。纵使我从前犯过错，可我对你的好难道就一点意义也没？这些年，你真的就只想我死吗？”
谢衡面无波澜地听她说完所有控诉，在她最后一个带着哭腔的字音落下时，嗤笑了声。
他俯身直视她，素来无悲无喜的眸子如深不见底的古井，藏着常人不可捉摸的狠厉。
“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我才那么做。”
宣老夫人顿觉后背一凉。
一股深深的恐惧，自她心头浮上来。
“忍着怀疑，忍着提防，一口口吃下我给你送的毒，还要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这对你而言，很苦涩吧？”
谢衡稍一偏头，阴寒的笑自眉目中流露：“你想通过这样近乎自残的方式感动我？呵，我只觉得可笑。”
宣老夫人的双眼转瞬间变得空洞无比。
她愣愣望着眼前熟悉却又陌生的少年郎，忽觉得心头一阵绞痛。
好似有一双手紧攥住了她的心脏，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全部的血液通过那些细弱的血管中挤出来。
如同岸边失水的鱼，她张着口无声呐喊半天，不得回应。
谢衡疏疏然直起身：“你不会死得太快。不待你亲眼看着自己护了半生的侯府树倒猢狲散，我还舍不得让你死。”
“衡，谢衡你……”宣老夫人奋力想起身，却一口气没喘上来，肩背重跌在床，昏死过去。
“走吧。”谢衡转身朝站在一侧似在沉思的宣凝伸出手，语气虽还冷肃，眼神却是忐忑的。
阿凝能接受得了这样的他吗？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在想为何他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吧？毕竟他是一个给亲外祖母下了十年的毒，临了还要刺激其肺腑的人。
他也很想纯粹。但自十年前起，不可能了。
见第一时间内得不到宣凝的回应，谢衡垂下眼睑，敛住了眸底的失落与委屈，将刚伸出去的那只手握成拳后默然往回收。
还未收完，却被两只纤手紧紧抓住。
他稍一抬眸，便见宣凝蹙着弯弯柳眉，娇气道：“你站那么远，我怎么够得着嘛。说好要一直拉着我走的，这就反悔了？”
下一刻，她整个人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将脸埋到他胸膛处嘟囔道：“你这些年受那么多委屈，怎么不和我说呀？一个人憋着，该有多难受啊。”
谢衡微怔，他吞咽了下，声音低沉：“你，你不觉得我过分？”
“过分的明明是那个老婆子好嘛！”宣凝冲床上一动不动的那坨肉骂道，“刘氏母女能在侯府嚣张那么些年，还不是得她助力？摊上这么个奶奶真是咱俩倒霉。”
她又松开他，拉着他往外走：“这地方晦气，咱们走。”
出了侯府，宣凝小声嗔怪道：“你先前真不该瞒着我这些的。”
谢衡犹豫了下，剖白道：“阿凝不觉得那样的我，太阴暗么？”
“阴暗，哪里阴暗了？”宣凝一跃站在他面前，两手扶着他肩膀看着他雾笼寒潭般的眸，无不崇拜，“你刚刚那样子，帅惨了知不知道？”
第83章 那样的我，太阴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