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卡站在那里，苦苦地思索了片刻。然后，她瞬间有了主意。
“伊浮列敦教授，”她匆匆忙忙地说，“请问，我能把这本日记还给萨比亚先生吗？”
“当然可以，瑞卡，”伊浮列敦平静地说，“不过可得快一点儿。别忘了还有宴会呢。”
瑞卡一把抓过日记本，冲出了办公室。
她听见波皮痛苦的惨叫声绕过拐角，越来越远了。
瑞卡一边心里怀疑这个计划能不能行得通，一边飞快地脱掉一只鞋，扯下湿透了的袜子，把日记本塞了进去。然后，她沿着黑暗的走廊飞奔。
就在那两个人正要下楼梯时，她追上了他们。
“萨比亚先生，”她喘着气说，一个踉跄，刹住脚步，“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她把那只潮湿的袜子硬塞进了柏宜斯·萨比亚手里。
“这是什——”
他扯掉日记本上的袜子，扔到一边，怒气冲冲地看了看被毁坏的日记本，又看了看瑞卡。
“瑞卡·达尔维拉，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他轻声说，“和我们作对是你最大的错误。”
他转身要走。
“快来，波皮。听见没有，快点儿！”
可是波皮没有动弹。
他高高地举起瑞卡的那只滴答水的袜子，激动地看着它，就好像那是一件无价之宝。
“主人给了波皮一只袜子，”家养小精灵惊讶地说，“主人把袜子给了波皮。”
“什么？”萨比亚先生恼火地说，“你说什么？”
“波皮得到了一只袜子，”波皮不敢相信地说，“是主人扔的，波皮接住了，波皮——波皮自由了。”
柏宜斯·萨比亚呆呆地站在那里，瞪着家养小精灵。然后他突然向瑞卡伸出手。
“你害得我失去了我的家仆，不知好歹的姑娘！”
可是波皮尖声喊道：“不许你伤害瑞卡·达尔维拉！”
只听的一声巨响，萨比亚先生向后倒去。
他跌跌撞撞、一步三级地滚下楼梯，最后乱糟糟地瘫倒在下边的平台上。他挣扎着站起来，脸色铁青，举起了魔戒，可是波皮举起了一根修长的、很有威慑力的手指。
“你可以走了，”他指着下边的萨比亚先生，凶狠地说，“永远不许你碰瑞卡·达尔维拉。你现在可以走了。”
柏宜斯·萨比亚没有别的办法。他怒气冲冲地瞪了他们俩最后一眼，用斗篷裹住身体，匆匆地消失了。
“瑞卡·达尔维拉解放了波皮！”
小精灵用刺耳的尖声说道，抬头望着瑞卡。月光从最近的一扇窗户洒进来，映照着他圆鼓鼓的眼睛。
“瑞卡·达尔维拉使波皮获得了自由！”
“我没做什么，波皮，”瑞卡咧着嘴笑了，“只要你答应我，别再试图来保护我了。”
小精灵丑陋的脸上突然绽开了一个灿烂的微笑，露出满口的牙齿。
“我只有一个问题，波皮，”当波皮用颤抖的手拧干瑞卡的袜子并穿上时，瑞卡说，“你曾经告诉过我，这一切都与那些黑魔法势力家族无关，记得吗？可是——”
“这是一个暗示，小姐，”波皮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就好像这是不言而喻的似的，“波皮在给你一个暗示。在他更名改姓之前，是可以提名字的，他的名字可以随便使用，明白了吗？”
“明白了，”瑞卡勉强地说，“好吧，我得走了。他们在开宴会呢，我的朋友查理也该苏醒过来了……”
波皮伸出小小的双臂，抱住瑞卡的腰，紧紧地搂了她一下。
“瑞卡·达尔维拉比波皮原先知道的还要伟大！”他啜泣着说，“别了，瑞卡·达尔维拉！”
波皮嗓子眼里又发出一个很响的哽咽声，随后便消失了。
瑞卡曾经参加过阿森特奇的几次宴会，但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奇妙。
大家都穿着睡衣，庆祝活动持续了整个晚上。令人难忘的情景太多了：查理向她跑来，尖叫着“你解出来了！你解出来了！”；艾伦匆匆地从丘之漠的餐桌上赶过来，攥着她的手，没完没了地道歉，说当初不该听信谣言怀疑她；加略伯爵在凌晨三点半的时候出现了，用力拍打着瑞卡、爱丽丝和查理的后背，拍得他们吃不住劲，跌倒在装甜食的盘子上；她和爱丽丝获得的那四百分，还有蒂米的一百分，使炼之都在学院杯中卫冕成功；波若教授站起来告诉他们，学校为了款待大家，决定取消考试（“哦，不！”查理悲伤地说）；伊浮列敦宣布道，很不幸，洛哈汀教授下学期不能回来了，因为他需要到别处去找回他的记忆，大家听到这个消息，爆发出一片欢呼，有几位教授也在拍手叫好。
在这么多激动人心的事情中，瑞卡真不知道哪一件最精彩、最美妙。
“真遗憾，”爱丽丝给自己拿了一块果酱炸面圈，说道，“我倒是越来越喜欢洛哈汀了。”
第八十九章 波皮的解放[2/2页]